&esp;&esp;在高云衢的名册上，御史台中值得她逐一谈话鼓励的忠介之士其实不多，剩下的一半是尸位素餐蝇营狗苟之辈，另一半则是随波逐流之人。

前者早晚需得开革出去，后者则需要叫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esp;&esp;即便如此，高云衢也是忙到了年关封印。

方鉴是头一回离开西林，也是头一回与高云衢过年。

&esp;&esp;“阿鉴，你来写春联吧。”

高云衢唤道。

&esp;&esp;“我吗？”

方鉴有些惊讶，“大人不亲自写吗？”

&esp;&esp;“唔……累了，不想写。”

高云衢难得一副慵懒的模样，裹在毛皮里抱着手炉，看着高圆带着下人们忙碌。

&esp;&esp;方鉴闻言便铺开了纸墨，她的字是高云衢亲手调教的，也不知是近朱者赤还是她自己有意模仿，与高云衢的字体风格有那么些相似。

高云衢饶有兴致地在一边看。

&esp;&esp;外头绣竹张罗着挂起灯笼，高圆指挥小仆扫洒，高英带人往府里搬进年货。

再远处是爆竹声声，坊市喧闹，京城开始有了新年的氛围。

&esp;&esp;年节里无事，高云衢抓着方鉴从下棋玩到投壶再到打牌，方鉴发现不管玩什么高云衢都很擅长，方鉴加上高圆高英及其他亲随们都玩不过她，赢得轻松写意。

高圆高英便抗议说大人太厉害玩不下去啦，于是玩了几轮高云衢便不玩了，让给她们玩耍。

&esp;&esp;方鉴玩了一会儿也退了出来，坐到高云衢身边陪她一起看，高云衢像待小儿一般给她抓了一把零嘴放在手里，令方鉴有些哭笑不得。

&esp;&esp;高云衢眯着眼睛看亲随们玩耍，看到高潮跌宕时也跟着笑。

其实她私下里多数时候都是很亲和的一个人，对下人也不苛待，高圆高英乃至绣竹在她面前都没有那么森严的主仆之别。

&esp;&esp;方鉴偷偷抬眼去看她，又不敢看太久，视线一触又极快地收回来，循环往复。

高云衢很快便注意到了，笑着看了她一眼，道：“阿鉴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esp;&esp;方鉴踯躅了片刻，一鼓作气道：“大人上元佳节有约吗？”

&esp;&esp;“没有，”

高云衢挥挥手，又笑，“我一个孤家寡人谁会约我上元赏灯？”

&esp;&esp;方鉴闻言眼睛一亮，鼓起勇气道：“那……那大人愿与我同去吗？”

&esp;&esp;“嗯？阿鉴不与你的同窗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