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丁诗唯喉咙发疼，吞咽很慢。

对面傅聿城已经吃完面包，冲她点一点头示意，起身回工位上去了。

&esp;&esp;丁诗唯叹声气，手一松，塑料勺子轻砸进粥碗里。

她低头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没用至极，难受之外更添沮丧。

&esp;&esp;晚上八点，傅聿城从繁重的任务里抽身，起身去外面透一口气。

&esp;&esp;律所在一栋去年刚刚开盘的新写字楼里。

这写字楼分ab座，为了方便两栋互相来往，十五层还修建了一条空中走廊。

律所在十六层，因此大家常会在工作之余，抽空到走廊上去躲个懒。

&esp;&esp;傅聿城推开通往走廊的门，瞧见不远处有道人影。

顿了顿，果不其然，听见人影那儿传来压抑的饮泣之声。

&esp;&esp;这写字楼里来往者光鲜亮丽，背后却各有各的屈辱心酸。

工作不顺来这儿哭一场，是件稀松寻常的事。

但不寻常在于，这已经是傅聿城第四次在走廊碰见这道人影了。

&esp;&esp;那是个女人，傅聿城不认识，看她铭牌可能是对面b座哪家公司的人。

&esp;&esp;之前碰见过三回，都是差不多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女人趴在走廊扶手上一人默默啜泣。

虽没刻意，却也记住了：女人手里捏着一副眼镜，穿一身浅灰色的正装，个头挺高，但瘦骨嶙峋，骨头架子都要撑不住衣服一样。

&esp;&esp;因不认识，傅聿城一直没多管闲事，但三番五次碰见，终究有些在意。

他是做法律工作的，要是这人有什么工作上的纠纷，他提供点咨询建议也算力所能及。

&esp;&esp;犹豫之间，那女人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把眼镜一戴，转身慢慢地走了。

&esp;&esp;抽完烟，回到工位上没多久，不远处主管办公室门打开，程方平从那里面探出头来，“小傅，过来一趟。”

&esp;&esp;傅聿城给头顶白色冷光照得些许疲惫，抬手按一按眉心，锁上电脑站起身，待他推开门，却瞧见沙发上坐着个意想不到的人。

&esp;&esp;程方平笑说：“小傅，我得下班了，你就代我请我这个师妹吃顿夜宵吧。”

&esp;&esp;说罢便拿上衣服工牌，同梁芙打声招呼，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esp;&esp;梁芙穿条黑色的连身裙，v字形领口，嶙峋锁骨上栖着银色的饰物。

化了完整的妆，嘴唇红润，似某种饱满的浆果。

这身打扮，应当是从哪场聚会离席而来。

&esp;&esp;“陪杨老师去见了一个募捐人，离这儿近，顺道过来看看。”

一面为见傅聿城，一面是为了上回周昙托付的事。

程方平答应得很干脆，说明日会上，当会询问几个骨干有无接手意向。

&esp;&esp;梁芙站起身，倚着大班桌瞧着傅聿城。

&esp;&esp;他是极适合穿正装的人，有种清冷出尘的禁欲气质。

这儿是师哥的办公室，头顶还有摄像头，不可逾距，梁芙觉得有些可惜。

&esp;&esp;夜里空气潮热，自写字楼至电影院一路上人头攒动。

&esp;&esp;广场上最后一波喷泉表演，几个小孩儿大着胆子往水流底下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