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宫女的尸体如何处理的?”
&esp;&esp;原舟有些奇怪他对这件事情所表现出的好奇心,但听她语气又像只是随口一问,于是到底没有往心里去:“按常理来说或许就该通知家里人,不过她家人好像都没了,大约最后便是叫人将尸体扔到乱葬岗去。”
&esp;&esp;秋欣然沉默一会儿,忽然说:“你能替我打听一下她家人的下落吗?”
&esp;&esp;这回原舟当真警惕起来:“你和她是有什么渊源?”
&esp;&esp;渊源?梦境中的求救声和呼喊声好像又在耳边响了起来,秋欣然不易察觉地轻轻捏了下被褥,才苍白着脸色随口糊弄道:“这个宫女……我之前好心借过她一笔银子。”
&esp;&esp;“你借她银子?你为什么会……”原舟的神色迅速从惊讶转为同情,最后问:“你借了她多少?”
&esp;&esp;“一大笔。”秋欣然神色低落道,“总之你帮我打听打听吧,实在讨不回来也就算了。”
&esp;&esp;这九成是讨不回来了。原舟大约想这么说,不过瞄了眼她的神色,到底忍住了没说,还好心安慰道:“无妨,你若急着用钱可以问我要。”
&esp;&esp;秋欣然因为他的话快速地翘了下嘴角,但很快又落下去,走神地瞧着窗外心事重重的模样。
&esp;&esp;原舟忽然想起她刚入宫的时候,脸颊圆润,明眸皓齿,像是哪座仙山上下来性别未分的小仙童。在宫中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眼里却已有了几分忧愁。
&esp;&esp;“师姐,你想回山上去吗?”见秋欣然愣愣地看过来,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你想留在这儿?”
&esp;&esp;“我总要回去的……”秋欣然笑了笑,她望着窗外落了满地的枯叶,轻飘飘道,“但人不能得陇望蜀,在山上的时候想下山,到了山下又想回去。”
&esp;&esp;宜拜访“小梅,姐姐叫松,妹妹叫梅嘛……
&esp;&esp;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esp;&esp;秋天快要过去时,秋欣然的病终于也渐渐痊愈了。她骑着一匹小马,跑去了城南的大业坊。坊中有几座道观,香火兴盛游人不少,她错开人群,按着原舟留给她的地址,走走停停许多功夫,终于摸到了几间民居外。
&esp;&esp;住在大业坊的大多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民居挤在一处,外头一条沟渠,几个妇人在沟渠里洗菜,路旁还躺着几个流浪汉。她走了一圈,没找到要找的人家,近午时分才牵着马走进了坊间一家食铺。
&esp;&esp;时候还早,店里只有她一个客人。老板娘送了饭食过来,便坐在窗边同蹲在外头沟渠旁洗衣的妇人交谈起来。秋欣然本是随意听一耳朵,忽然听她问:“那柴大不是还有个女儿在宫里,怎么也不知道帮衬一下家里?”
&esp;&esp;外头的女人刻薄道:“大女儿当初也是被柴大卖进宫去的,换做是你,你能回头给家里帮忙?”
&esp;&esp;“倒也是,”老板娘摇着扇子晃了晃,“这么看倒还是她走运。”
&esp;&esp;二人又在窗边聊了几句旁的,等那妇人洗完衣服走了,老板娘也起身准备到后头去。秋欣然忙叫住了她:“我同掌柜的打听个事。”
&esp;&esp;对方站住脚悄悄打量她一眼,见是个生面孔也不免有些好奇:“客人要打听什么?”
&esp;&esp;“你们方才说姓柴的那户人家出事了……”她话未说完,便见对方忽然换上一副警惕神色,忙急中生智,改了别的说辞,“可是那后头靠着槐树的那一家?”
&esp;&esp;“你找那家有事?”女人吊着眼角,防备心颇重的样子。
&esp;&esp;秋欣然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张口道:“我刚从外地回来,想在这儿租个合适的房子落脚,不知那家收不收租客?”
&esp;&esp;听她这样说,老板娘这才疑色才渐收,她摇了摇手上的蒲扇应道:“是那家,不过我劝你若要租房还是另寻他处吧。”
&esp;&esp;“为什么?”
&esp;&esp;女人瞥她一眼:“这有什么为什么的,这坊里这么多间屋子,你还偏要租那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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