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雪花轻轻飘落的声音。

每一个步子迈出去，便会发出“咯吱咯吱”

的声音。

&esp;&esp;站在被冰雪覆盖的天地间，小皇帝心头的不甘渐渐消散，只剩下满心的无力感。

&esp;&esp;他生平头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无法反抗的滋味，才发觉这种滋味原来这样苦涩，仿佛生生灌下了一口黄连苦汤，连五脏六腑都泛着无言的苦涩。

&esp;&esp;身后又传来积雪被踩踏的“咯吱”

声，小皇帝回头，便看见了徐空月缓步而来。

&esp;&esp;他穿着一件黑色暗纹劲装，未着大氅，显然是刚从里面出来。

瞧见他，小皇帝赌气一般哼了一声，满脸写着生人勿进，将脸转过去。

&esp;&esp;可徐空月自诩不是生人，他走了过来，声音在冰天雪地之间有种异样的空灵感。

“陛下不高兴？是因为太皇太后的那道旨意吗？”

&esp;&esp;小皇帝满心不甘未消，怒气冲冲道：“我才不要娶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做皇后！”

&esp;&esp;徐空月并未因他的恼火而退步。

他长身玉立站在雪中，芝兰玉树，苍白的脸上有种不易察觉的脆弱感。

“孟家姐妹，陛下不是见过吗？”

&esp;&esp;皎皎曾两次将孟家姐妹招来，与小皇帝作陪。

可小皇帝却口口声声不认识孟家姐妹。

他蓦地想到小皇帝总是将太傅家中的月盈挂在嘴边，唇边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

&esp;&esp;“就算朕见过，但是朕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皇帝怒气不减，理直气壮道：“况且，朕才十二岁，怎么能这么早就……就立后？”

&esp;&esp;“十二岁，已经不小了。”

徐空月举目望天。

因着下雪，天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陛下可知，微臣十二岁时，都做过什么？”

&esp;&esp;小皇帝崇敬他，自然也多方打听过。

即便是如今权倾朝野，可十二岁的徐空月也是个孩子，既然是孩子，能做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面露疑惑，“将军不是在家中习武练字吗？”

&esp;&esp;“那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

徐空月似乎轻笑了一声，“其实微臣那时，便已经拿起了刀，杀起了人。”

&esp;&esp;他说得轻描淡写，可话语里的森森冷意，让小皇帝蓦地一颤，仿佛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窜上头顶，令他遍体生寒。

&esp;&esp;仇恨的火焰在血脉里燃烧着

&esp;&esp;以十二岁之龄杀人，是一种什么体验？小皇帝恐怕穷极一生，都不会有这种体验。

然而他却在徐空月森冷的话语里，尝到了一股肃杀之意。

&esp;&esp;见他瞪大眼睛望着自己，徐空月唇角的笑意愈发轻柔，只是眼底的森冷阴狠如火焰一般，越来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