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罢，他弯下身子，拎起那人脖子处的衣领，直接把人拎了起来。

&esp;&esp;那穿着可笑的狗皮袍子的身躯细瘦纤长，被太监随意地提起来，却依旧软趴趴的像一根面条，即便被拎起来，头也依旧是垂着的。

&esp;&esp;“快看看，这是你的女人！

来跟你女人打声招呼。”

太监在他耳边大声的说着。

&esp;&esp;在他这般吼叫之下，男人——或者说少年，终于抬起了头。

&esp;&esp;然而，抬起头也没什么区别。

&esp;&esp;——满脸的泥垢叫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esp;&esp;温暖和煦的阳光下，那满是泥垢的脸上，那乱蓬蓬的杂发之下，一双漆黑的圆瞳定定地看着甄珠，纤长的羽睫眨了眨，然后，那同样沾了泥的嘴唇微张。

&esp;&esp;“汪！”

&esp;&esp;这是甄珠与他的出水

&esp;&esp;狗儿静静地坐在浴桶里。

&esp;&esp;水是温热的。

&esp;&esp;不会太烫，也不会凉，刚刚好的温度，浸泡在其中，就好像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虽然他并不太记得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感觉。

&esp;&esp;但这温热的水仍旧让他感觉到了舒适，当然还有一点点不适，因为他的确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温热的水中洗过澡了。

&esp;&esp;没有人给他洗，他也不需要洗。

&esp;&esp;一条放养的野狗，自然是不需要洗澡的。

&esp;&esp;温热的水腾起白蒙蒙的水雾，这很好地遮盖了他的眉眼表情，让他能够借着这水雾以及额前乱发的掩饰来打量身前的女人。

&esp;&esp;但水雾同样遮挡了他的视线，所以女人在他的视线里有些朦胧，像是水波里的倒影，有些不真实地荡漾着，但即便如此，也能窥见她被水淋湿后衣裳紧贴着身体后的模样，粘腻、稠丽，仿佛温热的暖风，馥郁的熏香，沉静的夜晚……总之，是一种容易让人沉迷和失去理智的东西。

&esp;&esp;他敛下了眼眸。

&esp;&esp;“可以自己洗么？”

她蹙着眉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