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话音落下，他抬起头，没意外地，看到钟影有些湿润的眼眶。

&esp;&esp;心下叹息，裴决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钟影后脑：“影影，是不是想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esp;&esp;钟影没忍住，抱紧裴决，用力点了点头。

&esp;&esp;不知怎的，裴决忽然想起那次艺术团外给她送吃的，在车里，他还打趣她，不要看到自己想起妈妈，这会裴决脑子一抽，觉得未尝不可。

&esp;&esp;当然，他是明白她的。

&esp;&esp;她需要陪伴，需要爱，需要安全感，这大概是她关于自己的愿望。

&esp;&esp;她不是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也没有特别的、孤注一掷的追求，她只是需要一份笃定而坚实的爱。

&esp;&esp;钟影问他：“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esp;&esp;她肯定不是在怀疑他的爱意，她只是想他拿出来，再给自己看看。

这已经有些撒娇的意味了——裴决无比清楚。

因为他们一起长大，他知道他的妹妹在“讨要”

方面，一直都十分克制、且适可而止，唯独面对秦苒——她会几次三番地撒娇、讨要，因为无论如何都会被满足、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拒绝。

&esp;&esp;她清楚这个。

&esp;&esp;就像此时此刻清楚裴决的爱意。

&esp;&esp;这个问题乍看和那次“白痴”

的提问一样，但因为场景变换、叠加了额外的前因后果，裴决的回答也变得不一样。

&esp;&esp;他对她说：“我一直都喜欢你。”

&esp;&esp;于是，好像回到小时候，钟影在意料之中被满足，她开心得近乎雀跃，尽管外人看不出来，但裴决知道。

&esp;&esp;今时

&esp;&esp;离开香港前一天，钟影和程舒怡一起吃了午餐。

就在她工作的地方附近。

&esp;&esp;这一趟本就是来瞧她的。

虽然还是会有些不放心。

可远远看见她背着大提琴、炽热耀眼的日头下、一路风风火火穿过拐角的红绿灯笑着跑来，钟影觉得，大概有些事是可以尘埃落定了。

&esp;&esp;“我发现我以前蛮蠢的。”

&esp;&esp;她一会还要回去上班，大口吃饭的时候忙着说话，竟然也口齿清晰。

&esp;&esp;钟影赶紧给她倒水，闻言笑：“怎么了？”

&esp;&esp;“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不可能再像认识宋磊一样去了解鱼刺

&esp;&esp;吴宜打来电话的时候，裴决正弯腰和一条鲈鱼对视。

&esp;&esp;鲈鱼还是很好挑的。

看看眼睛就知道。

眼神呆滞、浑浊有血丝的，大抵是不行了。

眼珠透亮，眼神清澈的，基本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