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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里齐悦在这漏风的破房子里呆了两天一夜,滴水未进。
齐凛找到他的时候,齐悦已经额头滚烫陷入昏迷。
那样的环境,身体健康的人都要大病一场,何况是齐悦,到了医院,他依旧持续高烧不退,并发症来势汹汹。
齐悦的死亡似乎是巧合也似乎是必然。
他既不是全然死于意外,也不是在病痛的长久折磨中缓慢离世。
对于齐凛而言,这既不是完全的没有准备——医生下过几次病危通知书,又确确实实是措手不及无能为力。
剧组把齐悦死亡的剧情安排为奚年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的重点其实不在他,在于傅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齐悦死得很安详,他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告别”
,奚年也就不用演一个“将死之人”
。
他可以直接演尸体。
齐悦住在重症监护室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或者说昏迷,这天探视的时候他正好醒了一阵,齐凛得以跟他说了几句话。
齐悦醒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慢慢地好起来,包括齐悦自己,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之前的事。
齐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指了指他的耳钉说:“另一只给我留着。”
“好。”
但是这之后他再也没醒来过,两天后,医院宣告了他的死亡。
齐凛也如他所言把剩下的那只耳钉给了他。
太快了,从齐凛找到齐悦,到他死去不过几天时间,齐凛甚至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齐悦的妈妈赶来,为他操持葬礼,齐凛站在他的墓前,手上拿着齐悦说要留给他的那只耳钉,看上去有点为难,像是在对墓碑上的照片说,又像是在自语:“都封死了,放不进去啊。”
奚年的戏份已经结束,燕导连杀青的红包都给他发了,但他暂时没有离开。
他坐在燕导不远处,和他一起看着镜头,看着傅绥说出那句话,他心底狠狠抽动了一下。
奚年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因为齐凛,因为傅绥的演绎还是因为说这话的人长着傅绥的脸。
傅绥拍完就出戏,奚年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
一直到傅绥走过来说:“开车四十分钟可以到海边,可以去看看。”
石城没有直接靠海,但是离海边确实很近,就是这里的海岸跟奚年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一般作为景点开发的海岸线都有碧蓝的海水,绵软的沙滩,奚年见到过的也是那样的,而这里只有礁石。
冷硬的礁石屹立在海边,有高有低,低的地方与海面齐平,高的地方有十几米,靠近岸边的水面上也能看见凸起的礁石。
水面上就有那么多的礁石更不用说水底,因此这一带连船都没有。
奚年不觉得傅绥来之前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专程带他来看礁石的?
他们一起爬上了视线范围内的最高点,脚下海水拍打着水花,远处海面和天空一样被夕阳染红。
眼前是瑰丽壮阔的景象,耳畔是海浪一下一下拍打礁石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地放空。
奚年侧过头看看傅绥,带他来感悟人生了?
他们一起在海边呆到六点,傅绥看一眼时间:“可以了。”
接着他们回到距离海岸大约三百米的公路,回到停在公路旁的车上,继续往前行驶了大约五分钟,奚年终于知道傅绥带自己出来干什么的了。
前几天因为奚年有个广告要拍,他拿着“开机仪式”
那天赢来的假条提前三天去请假,把后续的戏份往前提了一点,全剧组一起,每天加班一小时之后,得到了一整天的假期。
奚年要拍广告,傅绥也在酒店,其他人都出来玩了。
小萌回来告诉他们,海边有一家专做海鲜的私房菜馆,特别适合不爱吃海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