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自建元五年始，姬不黩先后发兵北狄、南诏、高丽，北狄久攻不下，国力的损耗极大，但幸运的是，巽朝在南诏和高丽取得了压倒性胜利，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巽朝的颓势。

&esp;&esp;而那个时候，姬不黩也将随他父皇立下功劳无数的开国功勋们杀了七七八八，在他的手中，皇权前所未有地集中。

&esp;&esp;作为一个年轻、野心勃勃的帝王，姬不黩把每一步棋局都走得极其微妙，比如在借敦煌一事拉整个裴家下马，比如派沈燕回出征雁门、又比如裴正卿主动代罪立功赴并州。

&esp;&esp;至此，开国之初的六姓国公之三，舒、沈、裴尽覆。

&esp;&esp;倘若那时，他停下战争的步伐，予万民以休养生息，或许还可能力挽狂澜，保住千疮百孔的巽朝，可是他没有，继续攻伐北狄。

&esp;&esp;直到建元七年秋，黄河突然决堤，大水淹没了整个十数座城池，数以万计的人口流离失所，无疑给了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王朝最致命一击。

&esp;&esp;一个月后，“新帝不仁，天降惩罚”

的童谣便已传遍大江南北，徐州总管有没有后悔过。

&esp;&esp;他的气息离她很近，明明是宁和的香气，却让舒明悦觉得一股恶寒由心底往上窜，凉风卷细雨，都不及心中之寒。

&esp;&esp;这种绝望好似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强迫着她向他屈服，舒明悦双眼哭得通红，不受控地啜泣，胳膊虚虚地搭在他肩背上时，右手紧紧地握住了那只尖锐木簪。

&esp;&esp;杀了他。

&esp;&esp;一个疯狂的声音在她脑海里不断地叫嚣。

&esp;&esp;不可以——

&esp;&esp;另一个声音在阻止。

&esp;&esp;舒明悦的精神恍惚，握着簪子的右手不断地颤抖，无论如何都不能推入分毫。

她仿佛被一面囚笼荆棘束缚住了，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出来。

&esp;&esp;她闭上眼，唇瓣和牙齿咬得紧紧，嗓子眼里止不住的哭意。

&esp;&esp;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好了。

&esp;&esp;她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esp;&esp;她试图缓和自己，可她的身体却万般不配合，无论如何都暖不起来，仿佛坠入了一处无底的深渊，还在不断地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