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静静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无声笑了一下，然后伸出大拇指摸了摸她的脸颊，最后滑到她的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唇瓣，又回味了一会儿先前的那个吻，叹息了一声，伸手帮她扯了扯被子盖好，就躺在她身侧躺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看了一眼煤油灯，伸手去按灯芯，但快触到火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程柠，怕她半夜醒来黑漆漆的，不见了他会害怕，犹豫了一下，手又伸了回来，没熄就离开了。

&esp;&esp;不过程柠半夜并没有醒过来，第二天还睡过了，是被敲门声敲醒的。

&esp;&esp;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突然一惊就往身侧去看，并没有什么人。

&esp;&esp;桌上的煤油灯亮着，外面天则还是黑洞洞的，没有亮。

&esp;&esp;“柠柠。”

&esp;&esp;她听到外面的人唤道。

&esp;&esp;是韩东塬的声音。

&esp;&esp;她皱了皱眉，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四点四十五分。

&esp;&esp;是了，他们昨天说好了，四点五十就要坐牛车去公社，然后再从公社坐拖拉机去合县火车站的。

&esp;&esp;只剩下了五分钟，忙跳了起来，也顾不上多想什么，拿了牙刷挤了牙刷，再拿了刷牙的搪瓷缸子和毛巾，放进脸盆里，端着开门就准备去厨房洗漱，开了门就看到韩东塬站在门侧。

&esp;&esp;她瞅了他一眼就径自往厨房走，可是走过了两步又往回看了一眼。

&esp;&esp;天空刚刚鱼肚白，但离得近，也足够她看清他了。

&esp;&esp;他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esp;&esp;明明还是一样的脸一样的寸短头发，但看起来特别精神。

&esp;&esp;她目光往下，就看到他穿了一套新工装。

&esp;&esp;目光再往上，就看到他含笑看着自己的眼睛。

&esp;&esp;程柠一窘，转头就往厨房去了。

&esp;&esp;然后刷牙才刷了一半，院子里就传来二庆伯的声音，喊他们：“韩知青，起来没？”

&esp;&esp;韩东塬应了一声，就去程柠屋里拿了东西，在走廊问在外面刷牙的程柠：“是这些吗？”

&esp;&esp;程柠正在加快速度刷牙，听到他问就瞅一眼，是她的大背包，点了点头。

&esp;&esp;韩东塬就拎了东西去外面放到了牛车上。

&esp;&esp;程柠洗完脸换了衣服收拾好，再检查一遍，已经是五点钟。

&esp;&esp;她有些不好意思。

&esp;&esp;她记得后世的他十分严谨，开会什么的别人断断不敢迟到半分钟的。

&esp;&esp;到了点，别人对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

&esp;&esp;她道：“下次你可以早点叫我。”

&esp;&esp;“没事，”

&esp;&esp;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不差这么一会儿。”

&esp;&esp;程柠：“……”

&esp;&esp;她快速看了一眼就在门口的二庆伯，低头嗔道：“你别在人前这样。”

&esp;&esp;韩东塬笑，顺了她说“好”

。

&esp;&esp;心里却是想，在这里，谁不知道她是他的人呢？

&esp;&esp;是不是对象都不重要，但都知道她是他触不得的宝贝。

&esp;&esp;两人上牛车，程柠拿了前一晚做的饼子给二庆伯，谢他道：“辛苦你了二庆伯。”

&esp;&esp;二庆伯乐呵呵道：“不辛苦不辛苦，庄稼人，这个时候本就醒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