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哭了一会儿，他咧开嘴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esp;&esp;也许是那年他刚刚娶温锦书进门，单膝跪地留下的承诺：“你将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绝不三心二意，嫁给我，好吗？”

&esp;&esp;也许是江有枝刚刚出生，他把女儿抱在怀里：“哎哟，五斤呢，我的小公主一定要快快长大。”

&esp;&esp;也许是他扶着女儿学走路，蹲下来拍拍手：“小枝，快来爸爸这里——欸，对，快走过来。”

&esp;&esp;也许他从前是一个好丈夫，也是一个好父亲，但是回忆止步于此。

&esp;&esp;再往后想，铺天盖地的荒唐，就像是魔咒，浸入他的脑髓，让他的身体不断发抖。

&esp;&esp;他还记得，那天小小的江有枝跳着跑进家门，拿出自己的成绩单：“爸爸，我这次考了江岸50你要许什么愿望

&esp;&esp;今年秋天好像过得很快，咋咋呼呼的，气温就骤然下降。

&esp;&esp;这个秋天许露通过了央美的秋招，留校当了讲师，偶尔也还会给小朋友们上课，忙得焦头烂额；陆仰歌工作室的漫画作品将要正式发行，前期宣传很重要，经常每天睡不到几个小时；江有枝不画商业流水线，她的作品偏向于学术派，偶尔出席各种拍卖会，也不经常留在北京，而会到各地去写生。

&esp;&esp;每个人都忙碌在自己的生活线上，目标明确，过节的时候也会小聚一下，几杯酒盏过后，未来也逐渐清晰。

&esp;&esp;到今年十月份的时候屋外面天气虽然干燥，但是不会裹了一层厚厚的大衣还觉得冷。

&esp;&esp;也就这个时间，国庆小长假的时候，许露才有空跟江有枝一起去云南，圆一个她们曾经没有完成的约定。

&esp;&esp;一列绿皮火车缓缓行驶过轨道，许露趴在座位上，侧过头去看外面依然葱绿的山林，感叹道：“以后我退休了，一定要来这个地方养老。

四季如春，而且那么好看，简直是我梦中的城市。”

&esp;&esp;江有枝揶揄她：“不是说，要上课上到上不动为止？”

&esp;&esp;“嘿嘿嘿，梦想嘛，总是要有的。”

许露喝了一口可乐，眼睛亮亮的，“我好久没有写生了，每天细碎的事情特别多，没有大块大块的时间让我静下心来好好写生。”

&esp;&esp;“当老师嘛，总是这样。”

&esp;&esp;许露点头：“但是我也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洱海旁边举行婚礼。”

&esp;&esp;“为什么呀？”

&esp;&esp;“洱海旁边有一片蝴蝶兰花海，特别好看，都成了网红打卡景点，好多人在那边办婚礼呢。”

许露用双手托着下巴，好像已经在憧憬了，“枝枝，你知道蝴蝶兰的花语是什么吗？”

&esp;&esp;江有枝很给面子问：“是什么？”

&esp;&esp;许露弯眸：“说起来挺直白的，就是我爱你。”

&esp;&esp;二人这次旅行没有目的地，这样的旅游城市沿途有许多青年旅社，也有各种民宿，她们会在前一天决定去哪里，然后预定房间，第二天再出发；或者如果中途遇到当地人的车辆，搭个顺风车，也许能发掘一个旅行指南上没有但是很美的地方。

&esp;&esp;昆明是个四季如春的城市，二人里面穿了加绒的棉衣，下车待了一会儿就觉得热了。

&esp;&esp;她们第一站仍然是大理，下了中巴车之后，江有枝身体有点不舒服，当地人递过来一罐子酸梅，含了一颗在嘴里，不一会儿就觉得神清气爽。

&esp;&esp;国庆是旅游的旺季，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两个女孩子牵手走在街上，耳边吵吵嚷嚷很是热闹。

&esp;&esp;“那家店我那年来的时候就排不上队，没想到现在生意还是这么红火。”

许露踮起脚看过去，“那边，卖鲜花饼那家！”

&esp;&esp;江有枝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只见店门口挤着满满当当的人，玫瑰和蜂蜜的香气飘在空气中，甜滋滋的，海风清凉，吹在脸上很湿润，没有北方风的干涩，给人一种很惬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