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怎，怎么了？”

田果心里一颤。

&esp;&esp;焕然深吸一口气才说：“姥姥，出事了……”

&esp;&esp;田果几乎是被焕然抱上自行车后座的，“小果儿，有我在，别怕。”

他一手扶住车，一手搂住她肩膀，她从来都是叽叽喳喳的，现在却像完全傻掉，焕然很害怕，又不知如何安稳，田果聪明，明白“出事”

两字的意义。

&esp;&esp;“焕然，我还能……看见姥姥么。”

她身体颤抖，努力扬起脸庞。

&esp;&esp;“当然能，我们现在就去。”

焕然又紧紧抱了她一下，恨不得将全身的力气都给她。

一路上，田果抱在他腰间的手一直在剧烈颤抖，好几次，他不得不停下车，平复自己心绪的同时，回身安慰她，他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轻柔片语，他恨自己嘴太笨。

“快了，小果儿，马上就到了，抱紧我。”

&esp;&esp;是周燕最早发现姥姥躺在了地上，周燕家今天做了炖排骨，给姥姥拿过去时，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人应。

周燕推开门，然后就看到姥姥倒在了地上……

&esp;&esp;田果来到医院，焕然一路握紧她的手，抢救室门前的通道里人影晃晃，田果似乎都认识，又似乎都不认识。

&esp;&esp;他们朝她慢慢走过来，眼中的情绪让田果不敢直视，楼道里寂静无声，没有人说话。

&esp;&esp;这时，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从口罩里闷闷响起：“家属到了吗？”

&esp;&esp;“到了。”

是焕然的声音。

&esp;&esp;“进来吧，再看老人一眼。”

&esp;&esp;田果往前走两步，然后眼前一黑，晕倒了。

&esp;&esp;

&esp;&esp;一束光落下来。

&esp;&esp;田果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正坐在床边微亮的光线里。

花白的头发，黑色干净的对襟棉小袄……

&esp;&esp;“姥姥？”

田果惊喜，匆忙坐起来，拉住姥姥的手，“你好啦，我就知道刚才是噩梦啦。”

&esp;&esp;姥姥不说话，只淡笑看着她。

&esp;&esp;“姥儿，我这几天太忙，每天回来都晚，是我的错，以后我早点回家，好吗？”

&esp;&esp;姥姥微笑点头，手一下一下摸着田果的头发，田果闭上眼睛，享受姥姥掌间那小小的温暖。

&esp;&esp;然后，梦就醒了。

&esp;&esp;她再一次睁开眼，看到的是灰色屋顶还有斑驳的墙壁。

新年时她许过愿，攒一笔钱，然后翻修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