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洛，这不是开玩笑的，实在不能收……”

&esp;&esp;“我只是想送你东西而已，不要你回礼的，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觉得有压力，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送给你……”

&esp;&esp;柯洛把手放回口袋里，半低著头，在地毯上无意识地来回磨著脚，“……你是害怕收了这个就得做什麽来回报我吗？完全不用的，你肯收下我就很高兴了……”

&esp;&esp;“不是的小洛，”

舒念心脏又开始发疼，忙过去安抚地握住他的胳膊，“我不收也就只因为不能收而已，这不合适……”

&esp;&esp;他想说我不值得你这麽对我，但没说出口。

&esp;&esp;柯洛的眼圈已经红了，本来谨慎地向里撮著的嘴唇微微撅起来：“可是我……只有这个了……”

&esp;&esp;“那你想要什麽呢？我没有别的可以留给你……”

&esp;&esp;“我想把我有的东西都给你……你能明白吗？”

&esp;&esp;舒念“恩”

了一声。

他当然明白这种心情。

&esp;&esp;“我除了自己，就只有这些。

我的感情你已经不肯要了，这个也不要吗？那我……我能给你什麽呢？我有什麽是你愿意要的？……”

&esp;&esp;舒念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什麽也不需要啊。”

&esp;&esp;柯洛呆了呆，有点亮晶晶的东西在他的长睫毛上闪了一下，舒念没来得及看清，他就转过身，还是维持著手插在口袋里的倔强姿势，小声地：“明白了，不要就算了吧……晚安。”

&esp;&esp;“小洛……”

&esp;&esp;“我去睡了，行李你不用再收拾，我不会带的……我用不著你可怜我。”

&esp;&esp;舒念叹了口气，抓住他肩膀硬把他转过来，少年红通通的眼睛和强忍著的眼泪让他有种伤口被牵动的疼痛。

他用长辈最温柔的动作把自暴自弃地抽噎著的男孩抱在怀里，摸著那分明已经坚实起来，在他面前却又莫名脆弱的脊背：“傻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esp;&esp;柯洛压抑了很久似的爆发出来，啜泣著揪紧他的上衣。

舒念和他相互拥抱著，只觉得越来越软，软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不”

字。

&esp;&esp;不肯接受就是遗弃，他知道不收的话，在分离的漫长时间里，柯洛就孤独得连一点可寄托的想念都没有了。

&esp;&esp;“乖……”

舒念反复安抚小动物一般抚摸他的背，“好吧，我先帮你保管……等你需要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拿回去，好不好？”

&esp;&esp;他也顾虑柯洛年纪太小，所拥有的和能承受的不成比例，并不是件好事。

自己替他负担一两年，其实也未尝不可。

&esp;&esp;对著柯洛，他心里不论什麽时候都是充满父亲般繁琐的宠溺。

&esp;&esp;远远看著那个益发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大厦入口，谢炎才一言不发开始倒车，掉转方向。

&esp;&esp;他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像跟踪狂，但控制不住，不知不觉就跟过来了。

&esp;&esp;刚才是又在超市碰到那个人──那家超市里舒念出现的机率很高，而且有规律，差不多是隔两天去一次，连时间段都基本相同，只除了上回不知道为什麽没来，害他白等了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