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与你不同，你是无端被人所欺，而我是自己选的。”

卫瑕明白他的意思，也认得清自己的立场。

哪怕有再多的艰险苦难，也是他主动挑起的，怨不得任何人。

&esp;&esp;但是天灵却摇了摇头，含着嘴里的烧饼，模糊不清的说了句，“都是无可奈何。”

&esp;&esp;这句话说得太模糊了，卫瑕没能听清。

&esp;&esp;就在这时，去而复返的引商突然推了门进来，看向他的目光中尽是惊慌与哀怜。

&esp;&esp;她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直到华鸢突然从旁边探出个头来，淡淡道，“昨夜卫府闹鬼，你哥哥死了。”

&esp;&esp;☆、

&esp;&esp;画皮鬼（8）

&esp;&esp;卫家将卫钰身死一事彻底瞒了下来。

&esp;&esp;引商是从谢十一口中听到了这事。

当时钱钱还在问她有没有在郡王府见到林瑛，她未及回答，便见谢十一匆匆赶来。

&esp;&esp;此事只有寥寥数人知道，据说是闹鬼所致。

可是闹得到底是什么鬼，谁也说不上来。

现在卫府早已禁止下人出入，卫甯病倒，几个长辈不知实情，偌大一个府邸里，只有卫钰妻子杨氏一人前后操劳着，也是她亲自求到了李瑾的府上，求其相助。

&esp;&esp;整个长安城的道士中，除了年事已高的青玄先生以外，谢十一只与引商他们几人相熟。

在来此之前，他本想着委婉的将此事告知卫瑕，或是干脆顾忌着卫瑕的伤将此事瞒下。

但是谁知旁边还有个说话无所顾忌的华鸢，卫瑕在听到那话之后先是露出了一个茫然的神情，像是不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过了不知多久，那茫然才渐渐变为了恐惧。

&esp;&esp;哪怕是在生死关头时，他也从未如此恐惧过。

可是他哭不出来，就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只是怔怔的坐在那里，任谁唤他也不动不语。

&esp;&esp;引商替他觉得悲伤之余，也思量着要不要去打晕他。

他身上带着那样重的伤，太过悲戚只会加重伤势。

更何况，若是放任他如此，他做出什么荒唐的举动也不足为奇。

&esp;&esp;可是还未等她走近，卫瑕却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

他抬手阻止她靠近，摇摇头，那木然的神情渐渐有了一丝活色，“我与你们一起过去。”

&esp;&esp;“不行。”

引商自是想也不想的拒绝。

心口上捅了一刀还能活下来已是奇迹，若是拖着这样的身躯四处行走，一会儿见到的尸体怕是就要多上一具了。

&esp;&esp;“你信我，这伤要不了我的命。”

他态度决然，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也不像是在执拗的逞强。

&esp;&esp;引商再想阻止，却被华鸢轻轻拽了一下，他撇撇嘴，示意她别管了。

&esp;&esp;令人诧异的是，卫瑕从榻上走下来的动作做得并不艰难。

只是他原本穿着的那身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不能再穿了，天灵便连忙去翻卫钰昨日送来的包裹。

&esp;&esp;引商避出屋子，只等了片刻，便见卫瑕换了身衣衫，披着那狐裘走了出来。

他还是平常打扮，未着素缟，就像是不相信自己兄长已死。

&esp;&esp;永宁坊与亲仁坊相邻。

跨出一扇坊门再进另一扇，走过几条街，几人来到卫府的时候，卫家早已严禁旁人出入，就连李瑾带来的金吾卫也打扮成百姓和仆从模样徘徊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