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边说边在地上踩几脚，一针一线纳出来的棉鞋穿上去格外的舒服，一点都不磨脚跟。

&esp;&esp;“合脚就好。”

程春娘笑了笑，继续低头纳另外一只鞋。

&esp;&esp;盛言楚将新鞋脱了下来，走过火炉边烤了下手，视线不经意的落到他娘那双缝补多次的棉鞋上，棉絮早就已经被雪水打湿，晾干后就变得一团一团的鼓囊在鞋面上，既不暖和也不好看。

&esp;&esp;最令他看的心疼的是他娘手背还有脚踝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冻疮。

&esp;&esp;盛言楚唇角绷的紧紧的，良久都没说话。

&esp;&esp;夜里外边的风雪还在继续下着，程春娘洗漱好准备睡下时，忽听门外有敲门声。

&esp;&esp;“是楚儿吗？”

程春娘赶忙点灯穿衣裳。

&esp;&esp;屋外盛言楚的声音闷闷的：“娘，你甭起来，我进来送点东西给你就走。”

&esp;&esp;说着他就推开门抹黑将东西放下就走了。

&esp;&esp;程春娘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手下意识的去抓盛言楚放在床脚踏板上的东西，一模，触感柔软，再摸，是鞋子。

&esp;&esp;盛言楚拿给他娘的正是小公寓里取之不尽的兔头绒毛拖鞋，不过那鞋子的尺码是按照他上辈子的尺码定的，所以鞋子有点大，为此他在小公寓翻箱倒柜的找，终于找到一把锋利的剪刀将鞋子的后半跟剪掉了一部分。

&esp;&esp;就这样，一双原本可爱的拖鞋被他整成了狗啃似的，不过兔头绒毛拖鞋总比他娘脚上那双破旧的绵鞋要好的多。

&esp;&esp;鞋是送出去了，然而盛言楚却要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

&esp;&esp;那就是他怎么解释这双拖鞋的来历。

&esp;&esp;他没打算在他娘跟前一直瞒着小公寓的存在，只不过怎么开口是一个问题，总不能说这个小公寓是他上辈子买的吧？这话要是说出去了他娘怕是要当初吓晕。

&esp;&esp;思来想去，盛言楚还是决定拿最老套的说辞解释——这是老天爷恩赐给他的宝物。

&esp;&esp;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朝着盛言楚所想的方向去走，【二更】粮食藏哪里好？……

&esp;&esp;程春娘想将这几件毛衣拆了然后给儿子织两条毛裤，待细细的琢磨了毛衣的走针后，程春娘很快心领神会的绘出了毛裤的模具，一切都准备就绪，可下针的时候困住了程春娘。

&esp;&esp;盛言楚一直在火炉边小声的背文章，余光捕捉到他娘对着小针头大粗线露出的烦闷表情，笑道：“娘，这毛衣的织法你得请教我了。”

&esp;&esp;“你懂？”

程春娘表示怀疑。

&esp;&esp;盛言楚放下书，从墙角柴堆里挑了几根稍细的三寸小棍，道：“懂算不上，但我知道毛衣肯定不是用娘手中的绣针来织。”

&esp;&esp;程春娘红着脸捏着手中的细针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esp;&esp;“喏，”

盛言楚将手中削好的棍子递过去，“娘，你试试这个。”

&esp;&esp;其实他会一点点针织，上辈子上学有一段时间班上的同学突然兴起织围巾，他当时的同桌是一个女生，那女生是上课也织，下课也织，他坐在旁边耳濡目染学了一点。

&esp;&esp;拿着木棍的程春娘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低着头又钻研了下毛衣的走针，好半天才喃喃道，“我就说嘛，这样的复杂花纹怎么可能一根针就能做到……”

&esp;&esp;不待盛言楚指点起针，程春娘就捏着棍子按照毛线的弯曲规则学习了好几遍，直到她能将拆下来的毛线重新复原成毛衣后才罢休。

&esp;&esp;盛言楚挺佩服他娘的，没接触过现代的针织手法，也没人跟她说该怎么用针棒，他娘愣是凭借着先天的感觉摸索出了针织毛衣的步骤，虽然捏针的手法有些滑稽，但还原出来的毛衣花纹比小公寓里陈列的毛衣要精致的多。

&esp;&esp;学会了织毛衣后，程春娘首要做的就是将毛衣改小。

&esp;&esp;面对小公寓大好几号的衣裳鞋子，盛言楚的做法都很鲁莽，直接用剪刀剪了多余的就是了，所以当他娘拿着两件适合他现在骨架的毛衣给他时，他忍不住给他娘来了一个大大的赞。

&esp;&esp;这还是开胃菜，临近过年的那几天，程春娘一颗心全陷进了织毛衣中，改小了盛言楚的毛衣后，程春娘举一反三，又织了两条毛裤和一副萌萌的手套。

&esp;&esp;顾及到这东西暂时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程春娘特意在手套外边缝了一层黑布裹住了毛线。

&esp;&esp;除了这些，程春娘还织了好几双毛袜，长的，短的都是，短的方便睡觉穿，长的则是外出穿。

&esp;&esp;“娘，你真厉害！”

盛言楚竖起大拇指，啧啧道，“有了这些，咱家这个冬天就好过了！”

&esp;&esp;这个冬天盛家的确过的舒坦，然静绥县好多人家却难熬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