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公园里几乎已经没有散步的人了，唯有每隔半小时出现的保安大叔。

当保安大叔第三次被珂悦吓得脸色发白时，他终于忍不住过来搭话。

&esp;&esp;“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也不是这个吵法。

你暗戳戳在这里，我心脏受不了的。

要不然我帮你叫个车，你回家吧。”

大叔委婉地说。

&esp;&esp;珂悦看了眼手机。

&esp;&esp;晚上十点。

&esp;&esp;她答应保安大叔会在半个小时内离开。

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说不是故意要赶她走。

她表示理解。

&esp;&esp;珂悦往公共洗手间走的时候，重新拨通简西的语音电话。

铃声过后，依旧无人应答。

&esp;&esp;望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珂悦终于明白为什么保安大叔说他“心脏受不了了”

，也明白小女孩口中的“女鬼姐姐”

源于何意。

&esp;&esp;她的妆已经完全花掉，两条黑乎乎的线像蚯蚓那样晚宴到她的嘴角。

她的表情也是木木的，眼睛无神地瞪着，头上沾着杂草，身上还带着泥巴，活脱脱一个土里刚钻出来的小鬼。

&esp;&esp;她快速地洗了把脸，把拖地长裙的裙摆扯掉，勉强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落魄。

&esp;&esp;前往西雅图的机票是明早六点，还有八个小时。

可是她决定现在就去机场，然后改签最快的一班。

&esp;&esp;简西很少有不接电话的时候，就算是睡梦里，她也一定会接起来骂珂悦扰她春梦，然后挂掉。

&esp;&esp;她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esp;&esp;坐在出租车上，她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来。

霍耀庭的电话。

她考虑了两秒，摁下红色按键。

&esp;&esp;他要说什么，她或许能够猜到。

他要解释的，他想道歉的，珂悦闭上眼睛就能够想象出来。

&esp;&esp;他欺骗了她，他隐瞒了她。

他藏了那么大一个秘密，被耍得团团转，还自顾自地以为是在保护她。

&esp;&esp;她觉得懊恼，非常懊恼。

她觉得如果她能早一点知道真相，一切都会不一样。

&esp;&esp;可究竟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清。

&esp;&esp;她从会场跑出来的时候，霍耀庭抱住她，让她不要走。

她说，如果他不让她走，或者他们任何人继续追她，她会冲到大马路上一头撞死。

&esp;&esp;霍耀庭立时松开了手。

&esp;&esp;她当然不会那么做。

生命很可贵，她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