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临近年关,周夫人正为裴府过年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
&esp;&esp;忽一日晚间,裴时早早回家,二人在内室闲谈时,裴时不经意问道:
&esp;&esp;“杜家那孩子最近听说回家去了。她来咱家这一年,一向可好?”
&esp;&esp;周夫人听丈夫忽然问起这个,略略迟疑了一下,道:“很好。老爷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esp;&esp;见裴时沉吟未语,周夫人又问:“老爷觉得这孩子如何?”
&esp;&esp;裴时拈须道:“我看那孩子极好,有识见,知礼仪,没想到老杜倒生了个好女儿。”
&esp;&esp;周夫人听了,一时哑言,良久方说:“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esp;&esp;裴时道:“夫人有话,便请直说。”
&esp;&esp;周夫人抬头看了丈夫一眼,似乎有点踌躇:“这孩子好是好,只是事事要求全,过得也是……辛苦了。”
&esp;&esp;裴时一听这话有文章,忙问怎么了。
&esp;&esp;周夫人便将裴钰媚失窃金簪的事情说了一遍。
&esp;&esp;裴时听完,径直问夫人道:“你说这事发生在什么时节?”
&esp;&esp;周夫人见丈夫脸色不大好看,当即也不敢隐瞒,便含糊道:“具体日子记不清了,可能是端午节前后吧!
&esp;&esp;来暗报的丫头说她午后回到房里,正见杜姑娘从媚儿屋里拿出那金簪来。我想着杜姑娘毕竟是客,再说她做这事也是为了救人,我便略问了她几句。
&esp;&esp;她只说那日没出去,我也没深问。毕竟她姑娘家,体面还是要给她留的。”
&esp;&esp;裴时的脸愈发难看,道:“你确认是端午节前后么?”
&esp;&esp;周夫人见丈夫问得郑重,心中略有些心惊,思索半晌方道:
&esp;&esp;“是。我想起来了,是端午节的前一天,因为要过节,我记挂着家中也要备些端午祭祀贡品,故而带着媚儿早早便回府了。”
&esp;&esp;裴时不由叹息一声,怫然不悦道:“夫人既是起了疑,那底下人自然也是知道的。是以这些日子以来杜家这孩子便一直顶着个贼名过着?竟一言未发?”
&esp;&esp;周夫人心中略略有些惊诧,这些年丈夫虽然待自己稍嫌冷待,却也算礼让客气,相敬如宾,且从来未曾插手过内宅的事情,怎的今日为了个黄毛丫头竟这般生气?
&esp;&esp;难道自己的推测竟是对的?
&esp;&esp;她这里正在想着,又听丈夫冷冷道:“夫人只是觉得她长得像若儿,才会这般防备她吧!”
&esp;&esp;周夫人见他竟这样直言不讳地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倒是不防头,不由大吃一惊,半日未说出话来。
&esp;&esp;“你可知这孩子那天下午去了哪里?便是我让她带我去了一个地方,因那日是若儿的忌日,我想去祭扫她一番。
&esp;&esp;因为顾忌夫人你的想法,我才未让这孩子说出来,没想到惹出这场祸,竟害了她。
&esp;&esp;可怜她这些时日就这么活生生强忍着众人的白眼非议,那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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