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很冷么？”

柳静水没理会她的催促，依旧望着楚晏，满目温柔。

&esp;&esp;明明已经没了什么力气，他却没有表现出半点虚弱来，轻轻问完一句，又脱下貂裘，披到了楚晏身上。

&esp;&esp;楚晏穿的衣服很薄，根本抵御不了寒冷，完全是靠一身内力在撑着。

加上他先前一直在发力奔跑，活动得全身都发热，又一心只注意着柳静水伤势，便没太感觉到冷。

&esp;&esp;此刻听柳静水那么一说，他才真的有些觉得冷了。

&esp;&esp;这个山洞不大，也很浅，外面的风卷了些冰屑进来，从两人之间穿过。

那件貂裘还带着柳静水的体温，披到身上阻隔了许多冰寒，可楚晏的双手却开始微微颤抖。

好像披到了身上的其实并不是什么温暖的貂裘，而是凌冽的寒风冰雪。

&esp;&esp;就连嘴唇都仿佛在一瞬间失了几分血色。

&esp;&esp;柳静水为他拢好貂裘，稍稍低下头来，吻住他仿佛落了冰雪的嘴唇。

&esp;&esp;他吻得很温柔，不带任何的欲望。

&esp;&esp;温热迅速将那点冰寒化开，楚晏怔了怔，心中缓缓变得平静，那些担忧顾虑和悲伤哀痛全部都融在了这点温柔里。

他也轻轻地去回应了，暂且抛下了其它种种。

&esp;&esp;这样细细一吻，柳静水又摸了摸他脸颊，温声道：“我先走了，你不要太担心我……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活着，之后会好好来见你，你也要好好的……我爱你。”

&esp;&esp;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认真，比祭司向神明的祷告还要庄严。

&esp;&esp;楚晏仿佛听到了山崩地裂般的声音，在脑子里轰然炸开了去。

&esp;&esp;他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作响。

&esp;&esp;这是柳静水无明业火

&esp;&esp;掉了滴眼泪，就算哭过了。

&esp;&esp;楚晏现在连哭的时间都得赶，留给他的时间只够他落一滴眼泪。

紧那罗和楚凤歌，还有其余教众还在等他回去，他不能停下脚步。

&esp;&esp;他说要走，却又不知道该走去哪里。

&esp;&esp;紧那罗的焚天鹰来过，也只是告诉他该往北。

&esp;&esp;穆尼说那只焚天鹰将信送到后便走了，这就说明焚天鹰并没有打算带路，或者说紧那罗不打算让他过去。

&esp;&esp;是因为那边也很危险吗？

&esp;&esp;可是他如果不去找紧那罗，又能去哪里。

&esp;&esp;他放出了赤焰去寻紧那罗，而后便带领众人往北行去。

&esp;&esp;白天的雪山和夜晚的雪山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esp;&esp;一样的四方皆白，叫人分不清方向。

这倒跟大漠里有些相似了，无论朝那边看，见到的都是极为相似的景致，越看越有种自己已经迷失了的感觉。

&esp;&esp;但楚晏还是慢慢发现了些不同，现在有了阳光照在雪上，雪反射出的光芒会闪得人眼睛有些刺痛。

&esp;&esp;日月星，是世间永恒的光明，亦是他所崇敬信仰的神明之恩赐。

太阳会为他指引光明，因此他总会不自觉地抬头望向天空中的那一轮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