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鬼火烧的不是布料，是上面附着的脑浆。

&esp;&esp;但是脑浆腐蚀性和扩散性都很强，等救下来，长裤已经烧成了破洞短裤。

&esp;&esp;方亦亦在地上鸭子坐，对着自己的裤子犯愁。

&esp;&esp;这可怎么穿。

&esp;&esp;好在重要的地方没被腐蚀到，方亦亦把化了的裤腿往上挽了挽，遮住破破烂烂的边缘，做成一个怪模怪样的超短裤，又在实验室待了会儿，借着黑夜的掩护，抄小道迅速跑回寝室。

&esp;&esp;但是这个点刚好是饭点，路上也有零零散散的人，方亦亦低着头跑她们看不见脸，但是一双又细又直的腿一下子就成了焦点。

&esp;&esp;“那是谁？这腿我的天。”

&esp;&esp;“我要继续减肥了，我宣布，这个腿就是我的目标。”

&esp;&esp;“哇，绝了，等等，她穿的是什么？新版泡泡裤吗？”

&esp;&esp;“好奇怪，但是有点好看哎。”

&esp;&esp;……

&esp;&esp;方亦亦跑得更快了。

她讨厌被人议论，不论好坏。

&esp;&esp;回到寝室，方亦亦本想换个衣服去食堂，但是想到刚刚的画面，突然对外出产生抗拒，于是拿出手机，认认真真叫了外卖。

&esp;&esp;黎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道：“去洗澡。”

&esp;&esp;“唔”

方亦亦听话地答应，走到阳台去拿晾干的睡衣，准备洗澡。

&esp;&esp;拿衣服时，视线不经意向窗外一瞥，一眼看到了寝室楼前，巨大合欢树下站着的教导主任。

&esp;&esp;教导主任被树叶掩着上半身，看不到脸，只露出牛仔裤和运动鞋，方亦亦没见她穿过这套衣服，但是这不妨碍她认人。

&esp;&esp;方亦亦很早就发现了，她和黎听一起在床上滚得越多，黎听外表就越像活人，而她的五感和身体就越灵敏，就像今天对上糜曼曼，哪怕糜曼曼后期飞起来，甚至加快速度，她也能轻易避过，简直和之前对上南茜时身体状态判若两人。

&esp;&esp;总不能是双修，两人都受益？

&esp;&esp;这个念头一出来，方亦亦就忍不住笑了一下，不是高兴，就单纯觉得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特别可笑。

&esp;&esp;什么双修，黎听是鬼又不是仙长，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黎听的样子，眼神阴郁，形容枯槁，那身大红衣服破破烂烂，比鬼电影的宣传封面还吓人。

&esp;&esp;可是现在黎听越来越像人，那同样的，自己会不会越来越像鬼？

&esp;&esp;阳台的白炽灯亮着，光影投下来，照在她手上。

&esp;&esp;方亦亦是冷白皮，一直营养不良，皮肤日常粗糙，一双手更是，干巴巴的，常年泛着不正常的白，可是眼下，皮肤细腻，白里透红，半点阳春水没沾过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跟鬼这种死亡物种沾边。

&esp;&esp;回光返照？

&esp;&esp;方亦亦眨眨眼睛，又被自己的天马行空逗笑了。

&esp;&esp;“你手机呢？”

黎听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找到。

&esp;&esp;“啊，在这里。”

方亦亦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黎听递过去，自己转身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