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那按摩推拿的手段毫无技术可言，全听霍岩山的吩咐“轻点”

“重点”

“往上”

“往下”

，对方如果不发话那就自由发挥。

&esp;&esp;好在霍岩山在这方面要求极低，认为只要用了力气就行。

他不是没找过“专业人士”

，年轻时候也是很会享福的，但像戏子和相公之类的人，他认为不好总往家里带，因为不完全干净，相比之下还是白项英用起来更舒心一些。

&esp;&esp;“日本人在做济南方面的工作，听韩主席说他们想请严老去自治政府任职。”

&esp;&esp;霍岩山喜欢用白项英的另一个原因是可以随时跟他说工作方面的事。

有些话专门挑时间拿来讲没有必要，但又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商量，想来想去也就白项英是最合适的人选。

&esp;&esp;而后者在做听众方面确实有些天赋，大多数时候只消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哪些话不能接口，哪些话可以细问。

重要的事情他会默默记着，或者顺对方的意思应和两句。

不重要的，和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

&esp;&esp;整整十年，他活成了霍岩山的一样趁手工具，但也活成了他的蛔虫。

&esp;&esp;“严复济当年在天津就拒绝过日本人，现在这时候怕是更加不肯抛头露面。”

白项英挪动僵直的膝盖，换了个姿势继续卖力。

&esp;&esp;霍岩山闭着眼睛，身体随背后的力道微微摇晃：“凭我对严老的了解，日本人再怎么用功也是白费力气。”

&esp;&esp;“省政府是什么意思呢？”

&esp;&esp;“前几天开会韩主席特地提醒十一区的几个团跟日军武装保持距离，我看接下来青岛也不会太平。”

&esp;&esp;“司令的意思是……有可能会开打？”

&esp;&esp;“说不好……委员长的意思是对外能稳则稳，可华北现在这样子还怎么个稳法！

警察局那边三天两头出警镇压游行的学生，我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兵，可不想叫他们把枪对准自己人！”

&esp;&esp;白项英不搭腔，放轻力道用手指慢慢揉捏霍岩山的颈侧。

对方在发牢骚的时候他通常是不出声，以防说错话火上浇油。

&esp;&esp;果不其然，霍岩山气冲冲地骂完几句之后又冷静下来，觉得不太平未必是件坏事，因为太平的时候像他这种靠枪杆子发家的人是极有可能吃不饱饭的。

&esp;&esp;意识到肩上的动作有所停滞，他撇撇头示意白项英接着按。

余光看见对方搭在自己颈侧的手，关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圆润，因为始终在用力指尖边缘微微泛红。

&esp;&esp;忽然间下腹有些发热。

&esp;&esp;霍岩山抓住那只手猛地往前一拽。

白项英起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很配合地往前倾身，不料却被顺势圈住腰部横扫进池子里。

&esp;&esp;简直是个毫不留情的过肩摔的动作。

白项英惊叫一声翻入水中，两手胡乱扑腾，挣扎半天也没能从霍岩山怀里爬起来。

&esp;&esp;霍岩山挺喜欢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因为难得的，表情比平时要丰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