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口琴还在继续，晏鹤清手掌微颤，他抬高，猛然抓住了陆凛的手，紧紧地，用力握住。

&esp;&esp;曲调戛然停止。

&esp;&esp;下一瞬，晏鹤清开口了，“陆凛，是鲸鱼。”

&esp;&esp;陆凛顺着晏鹤清视线侧目，甲板前方，一头鲸鱼停在水里，发出婴儿般纯净的叫声，轻轻喷着水。

&esp;&esp;灯光照着，是纯粹的白色。

&esp;&esp;一头白鲸。

&esp;&esp;069

&esp;&esp;晏鹤清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鲸鱼。

&esp;&esp;远比纪录片震撼。

&esp;&esp;来自海底的精灵。

&esp;&esp;它是那么友好，在水里自由游动，没有荡起丝毫涟漪。

&esp;&esp;晏鹤清放缓动作，无声拉着陆凛到防护栏，上半身探出些许，专注望着白鲸。

&esp;&esp;而陆凛在看他。

&esp;&esp;他凝视着那只手心算不上细腻，微凉干燥的手。

&esp;&esp;白鲸穿过船底，这时船冷不防颠簸了一下，晏鹤清身体往前倾斜，刚要后退，一只手先揽住了他腰。

&esp;&esp;还是那么瘦。

&esp;&esp;隔着棉服，也能感受到晏鹤清腰肢的轮廓，单薄纤细。

&esp;&esp;白鲸忽又掉头游回来，船又一次跟着水纹颠簸，晏鹤清被圈住往后带，重重撞进了陆凛怀里。

&esp;&esp;同时晏鹤清听到一声清脆声，眼前一抹光闪过，抛向栏杆外。

&esp;&esp;他反应迅速，伸手抓住了。

&esp;&esp;陆凛也发现胸口袋的东西飞出去，丢掉口琴去抓，慢一步，抓到了晏鹤清的手。

&esp;&esp;他手比晏鹤清大出一个号，刚刚好，完美包住晏鹤清的手。

&esp;&esp;两人现在跟背后拥抱一样，晏鹤清被陆凛圈住腰，抵进他胸膛，头发不时扫着陆凛嘴唇，而陆凛另一只手抓紧他手。

&esp;&esp;晏鹤清身上有淡淡的皂角粉味道，干净，清冽。

&esp;&esp;握住他腰的手收紧了几分，只松开了他手。

&esp;&esp;晏鹤清还在看白鲸。

&esp;&esp;乍然出现的精灵，如来时一样默默游走，在光影里逐渐隐没进了大海。

&esp;&esp;白鲸走了。

&esp;&esp;晏鹤清收回视线，这才低头，摊开手，贴着掌心的，是一枚硬币。

&esp;&esp;一元硬币。

&esp;&esp;长睫颤了一下，他侧身，递过硬币。

&esp;&esp;灯光下，晏鹤清目光清澈，似乎并未发现他们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他也没有拨开陆凛的手，就那么平静地，清浅微笑，“你的硬币。”

&esp;&esp;陆凛眸色浓郁几分，他接过硬币，随即松开了晏鹤清，退后些许，喉结滚动了几下说：“下次注意，不能探出栏杆太多。”

&esp;&esp;晏鹤清点点头，又蹲下，捡起了口琴，指腹擦了擦，他重新站起，也递回陆凛，“你吹得很好听。”

&esp;&esp;陆凛接过，指尖又碰到晏鹤清微凉的手指，他若无其事放回口袋，走回椅子，椅背上搭着一件长款棉外套。

&esp;&esp;款式有点老了，但特别抗冻，陆凛出海都会带上。

&esp;&esp;他轻抛给晏鹤清，“慢慢钓，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