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康斯坦丁已经走到了亚度尼斯身边，打量了几眼后，他伸手擦去了亚度尼斯衣领上的雪粒，又抬起手往亚度尼斯的脸上一抹。

&esp;&esp;霜雪将亚度尼斯的眼睫染得发白，几乎如白银般闪闪发光。

&esp;&esp;显然，亚度尼斯对自己的面部进行了微调，至少把他那双泛着不详红光的瞳色改了，改成了比鲜血更柔和的红色，像是婴儿的脸颊一般，更偏向于粉色调。

&esp;&esp;更细致的东西康斯坦丁也说不出来——以及他其实也从来没认真看过亚度尼斯的长相，反倒是对亚度尼斯的本体比较熟。

&esp;&esp;熟知这玩意本性的康斯坦丁也不得不承认，要把微调之后的亚度尼斯认成魔鬼……那真是需要超凡脱俗的联想能力。

再说，也不能就凭着亚度尼斯和他是同路人就觉得亚度尼斯是魔鬼啊！

&esp;&esp;该往更糟的方向猜。

&esp;&esp;这人还是缺了点创造力，康斯坦丁暗想。

&esp;&esp;他们在古一的带领下走进了待客大厅，学徒们去清理和修复被打斗损坏的痕迹了，有几个学徒想跟过来，又被古一挥退。

&esp;&esp;康斯坦丁注意到了对方脸上不甘愤懑的神色。

但他没吭声。

&esp;&esp;古一这么精的法师，哪怕对上亚度尼斯这种东西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康斯坦丁不信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地盘里藏了二五仔。

&esp;&esp;问题在于，她为什么要对二五仔睁只眼闭只眼？

&esp;&esp;“斯特兰奇在外面敲门了。”

亚度尼斯兴奋地说，几乎像个等待下课铃响的学生一样在椅子上扭动，“快看，快看。

古一叫人把他领来了！”

&esp;&esp;“……他也没那么好。”

康斯坦丁不爽地说。

&esp;&esp;“你还在玩这个？”

亚度尼斯歪着头，也不关注斯特兰奇了。

他把康斯坦丁揽到怀里，无视掉一旁看见鬼似的满脸惊悚的王法师，“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亲爱的。

你和他完全是两类人，只是恰好都有魔法天赋罢了。”

&esp;&esp;康斯坦丁冷笑：“我听着你解释呢。”

&esp;&esp;亚度尼斯哼哼了一会儿。

&esp;&esp;斯特兰奇已经站在了古一法师的面前，满脸怀疑地听着古一向他解释魔法的原理。

古一面带微笑，绕着他转圈，酷似对着一头大肥猪挑肥炼瘦的厨师。

&esp;&esp;“按照古一的理论来好了，”

亚度尼斯说，“你没有‘谷底’。”

&esp;&esp;“斯特兰奇的角色是‘英雄’。

所有英雄的故事都遵循同一套逻辑，首先，他们需要度过平凡的生活；紧接着，这种生活被某种事件打破；为了一切恢复如常，他们需要寻求力量，由此踏上英雄的旅途……到目前为止，这都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esp;&esp;古一双手翻转，在心口掐诀——这个前摇纯粹是为了给斯特兰奇反应的时间——而后一记重掌，拍到斯特兰奇的胸前。

&esp;&esp;斯特兰奇的世界颠倒了。

&esp;&esp;宇宙，无垠的宇宙。

冰冷而炽热，寂静而吵闹。

以光速绕行在恒星之间，旁观黑洞制造出的皱痕，眺望大爆炸引动的高热量与如根系般生长的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