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身后忽然传来声狗叫。

朝烟扭头去看，是只短毛的野狗，一路跟着肉包子的味道走过来。

许衷撕下一半包子丢给它，它便又叫一声。

奇怪得很，只叫却不吃，呆呆愣在那里，尾巴甩得像鞭子。

&esp;&esp;许衷开口说了声“吃吧”

，野狗便似得了军令的弓箭手，放箭似得扑去，一口把半个包子吞了。

&esp;&esp;朝烟问：“它听得懂你说话？”

&esp;&esp;“它认得我的。”

&esp;&esp;“嗯？”

&esp;&esp;“我头一回见到它，它就躺在御沟边上，饿得不动弹。

我本以为它死了，叫平西去收敛它，不想它还有力气咬了平西一口。

我给它喂了两个鹿家包子铺的包子，它才活了过来。

我时常叫人过来喂它。

它大概知道那些来喂它的也都是我的人，我每每路过，它都叫两声，也听得懂我的话了。

别人的话，它都不听。”

&esp;&esp;朝烟觉得新奇，也撕了包子丢给它。

本以为它也会等她发了令再去吃，不想包子还没落地，已被它跳起来咬住了。

&esp;&esp;“真是！”

她笑了。

&esp;&esp;如此狗儿，还是大宋

&esp;&esp;药发傀儡是热闹的场子，台子底下坐满了人，但凡火药响一响，这底下坐着的人们便喝一喝。

朝烟先头听这火药像爆竹一样，炸在傀儡人身上还新奇，看了两刻钟，手心都拍红了，便也腻味了。

刚打算放下茶盏走人，下一场的小说正要上来。

&esp;&esp;从前的瓦子里从来没有小说这种戏，是几年前的乾元节，有位大臣为使官家一乐，在民间寻了位会讲古时名人轶事的优伶到官家面前。

说的事虽多不见于正史之中，也无从考证，却有趣得很，官家赏了不少财物。

凡是官家喜欢的，或是宫中娘娘嫔妃喜欢的，百姓们便争相效仿。

官家夸赞了小说，如今大小的瓦子里也就都开始讲小说。

&esp;&esp;当下东京城里说小说最好的，便是此时台上这位王颜喜。

他在东京颇有名气，马行街、潘楼街、高头街上的瓦子最爱请他来讲。

只要他在，便不愁坐不满人。

&esp;&esp;此时在讲的，是汉魏三国故事。

&esp;&esp;王颜喜一手折扇，在台子上便走便讲，一句一顿，声声引人，正说着貂蝉如何引诱吕布去杀董卓。

他嗓子一沉，便出来个董卓，嗓子一尖，出来的变成了貂蝉。

眼睛一瞪，威武的吕布也出来了。

虽是说小说，却同演戏似的，叫人听了着迷。

&esp;&esp;一场罢了，已经半个时辰过去。

&esp;&esp;王颜喜下了台子，又一位演艺人上台，可朝烟还是想听三国故事。

许衷笑道：“将来我请他到家里去讲，你想听多久，便听多久。”

&esp;&esp;朝烟一愣：“他会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