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

&esp;&esp;唐玉清的眼睛亮起来。

&esp;&esp;还有姑母呢！

&esp;&esp;表哥事母至孝，姑母又是个极拎得清轻重的人，这样的事若传到她老人家耳朵里，眼下这程氏是万不可能在她娘家逍遥的。

&esp;&esp;此事，表哥定然是瞒着姑母还未告知的。

&esp;&esp;“我这就修书一封，告诉姑母……”

唐玉清摇了摇头，“不，不行，我得即刻回京，亲自同姑母说才行。”

&esp;&esp;表哥的眼线到处都是，这信，谁能说得准会不会送到姑母手上？

&esp;&esp;“果儿，你可真是聪慧！”

唐玉清不免赞叹。

&esp;&esp;果儿垂下睫毛，腼腆地笑：“都是同小姐学的，小姐不过是气急攻心，才没想到这一茬。”

&esp;&esp;唐玉清笑得越发满意，已经开始寻思回京见了姑母之后的一言一行了。

&esp;&esp;也就丝毫没有注意到，果儿抬眼看她时，眼里闪过的锋芒。

&esp;&esp;＊

&esp;&esp;薛靖谦了结了这边的事，正要抬步去丛香馆见程柔嘉，程缙的小厮却来了。

&esp;&esp;“将军可算回来了，老爷有事想同将军说道。”

&esp;&esp;程缙待他，似乎总有些岳丈的自矜在。

不过，他是阿元的亲人，他也愿意给他这个体面。

&esp;&esp;薛靖谦便笑了笑，应了一声，抬步跟着去了。

&esp;&esp;一进程缙的书房，便见前者眉头紧锁，面色肃穆的盯着他。

&esp;&esp;小厮从外关上了门，程缙的声音便低沉响起：“将军的正妻人选，可是定下来了？”

&esp;&esp;薛靖谦讶异地挑起眉头。

&esp;&esp;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在关切这件事？

&esp;&esp;惊雷（一更）[]

&esp;&esp;玉漏水声滴答，外头隐隐传来更鼓声，天边只余下一弯纤若游丝的蛾眉月。

&esp;&esp;程柔嘉以为薛靖谦今夜不会过来了，便也灭了烛火上了榻，此刻却闻得男子的脚步声靠近，迷迷糊糊中吓了一跳，悚然抱着锦被坐起身来：“谁？”

&esp;&esp;他的面色隐在半边月色中，眉峰并未盘踞，程柔嘉却分明瞧出了些许惆怅。

&esp;&esp;再仔细去瞧，却又无处寻觅那痕迹。

&esp;&esp;黑暗中一个温暖的身子贴过来，如玉的脸颊靠在他的肩胛上，嗓音中还带着些慵懒的糯糯：“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阿爹白日里寻你过去说话，你竟也敢往我这里来？”

&esp;&esp;有些俏皮地在调笑他。

&esp;&esp;薛靖谦默然地将她柔软如水的身子揽紧，好一会儿，才听见自己故作轻松地道：“实在是想念你，免不了，又要做个夜探香闺的狂徒了。”

&esp;&esp;想起昨夜的温存，程柔嘉忍不住轻推了他一把，又埋进锦被中：“昨儿才见的，说什么想念，将军倒是越来越油嘴滑舌。”

&esp;&esp;薛靖谦坐在床榻边，轮廓在月色下柔和清晰，表情却看不分明，朦朦胧胧，像覆上了一层纱。

眼前却是程缙在书房中如惊雷乍响的字字句句。

&esp;&esp;“……将军，嘉嘉她……其实不是商户女……”

&esp;&esp;他解了中衣，进了纱帐，从背后紧紧地圈住她的腰肢，扣在自己怀中。

&esp;&esp;程柔嘉零零碎碎睡了一整日了，这会儿见他来了，反倒脑子清醒起来。

她转过身，微微蹙着眉，修长纤细的手覆上他的面颊：“怎么了？”

&esp;&esp;“……嘉嘉实然不是我的女儿，而是我早逝兄长的唯一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