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犹记那日，状元郎红袍白马，打马御街，琼林赴宴，万般热闹、千言贺礼皆是俗不入眼，想的是匡扶社稷，想的是舍己为公，想的是青史留名。

&esp;&esp;变了模样、换了心肠的，只有楚献帝吗？

&esp;&esp;一声叹息。

&esp;&esp;骑虎难下，再去想陈年旧事又有何用。

&esp;&esp;文谨礼如今明白，他从小看谢九渊开始，就大错特错。

&esp;&esp;启元帝种种动作，算计了人心，更是有如神助般占据了天时地利。

&esp;&esp;一些看似是微小或荒唐的决定，比如宠信谢九渊、派毫无经验的谢九渊上战场，等结果出来，已再无他人置喙的余地；其余则遮盖在重用文党的迷雾之下，幡然醒悟，已经退了一射之地，占了劣势。

&esp;&esp;天地君臣，臣，对上君，这臣子若是权高震主，或者还能呼风唤雨，如今启元帝大权在握，文谨礼思来想去，竟生出了半丝颓唐之心。

&esp;&esp;但他又一叹气，那半丝颓唐已经消散，哪一个权臣，放权之后，能有好下场？

&esp;&esp;若中途易帜，下场难说，名声更难听。

&esp;&esp;若一错到底，不成活，也是史书上浓烈一笔！

&esp;&esp;燕王……

&esp;&esp;他能扶上去一个少年天子，如何不能再换一个少年天子？

&esp;&esp;文谨礼眯起眼睛，细细思索起来。

&esp;&esp;不等文谨礼文谨礼思索出个章程来，又一个坏消息传来。

&esp;&esp;先前，工部尚书上奏请求多造一些原先的木造战船，理由是方便水师演习，于是水师催促着建木船，钓鱼立储诉情

&esp;&esp;顾缜翻着密报，不由称赞：“老狐狸真沉得住气。”

&esp;&esp;那日真戏假做后，文谨礼与燕王往来日密，但对于燕王提出的，“为谋大事，还是先避开风头，以退为进，丢出工部尚书降低启元帝防备”

的提议，却并不热衷，多有敷衍，没有要动工部尚书的意思。

&esp;&esp;将密报扔入火中，顾缜从蒲团上站起，将手浸入净水盆中洗净，拿起盆边软帕擦拭，从怀中拿出一张封好的密信，扔向暗处：“送给文崇德。”

&esp;&esp;“是。”

&esp;&esp;密信被接住的同时，从暗处传来一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