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动手吧。”

费奇淡然命令道，“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esp;&esp;乔提着剑，后退了一步，“我做不到，我不能杀人，杀人是不能饶恕的罪过……”

&esp;&esp;他朝后退，撞到了费奇，他吓得瑟缩起脖颈，抬起头，与费奇对上眼神——这眼神充满对他的失望和嫌弃。

他低下头，心脏被这种眼神戳伤了，一瞬间仿佛看见父亲和西瑞尔。

他们都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esp;&esp;手上的剑太重了，重得他几乎拿不住。

但他没有放手，在费奇的注视下，他绝望地朝前走了一步。

&esp;&esp;他一边流泪，一边走向米里埃主教。

&esp;&esp;他背对费奇，脑海却仿佛能浮现费奇的表情。

对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烫得千疮百孔。

&esp;&esp;在米里埃主教面前，他停下脚步。

米里埃主教抬起头，探出眼神看他，两人均沉默不语。

&esp;&esp;“动手吧，神已经无法宽恕我了。”

米里埃主教说，“我是罪人，你来审判我，这是正确的。”

&esp;&esp;眼泪一直朝外流淌，乔眼前的世界被泪水模糊。

善与恶、是与非的界限就此消弭，他颤抖着举起手，闭上双眼，刺了下去。

&esp;&esp;皮肉被刺破的声音和血液迸溅而出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

他松开手，跪坐在地，惊觉身上也被淋到了黏腻湿热的血液。

&esp;&esp;于是他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瑟瑟发抖，惊惶不定。

明明是他杀了人，但他却更像被刺伤的对象。

&esp;&esp;长剑穿透米里埃主教的肚子，米里埃主教捂住伤口，倒在地上呻吟抽搐了片刻，哀嚎着在乔面前死去。

&esp;&esp;乔低着头，吐空了胃，不敢抬起头去看米里埃主教。

他低头只能看见自己吐出来的秽物，还有洒在他白色长袍上的斑斑血迹。

&esp;&esp;“很好。”

费奇从背后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乔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脖子。

“你杀了米里埃主教。”

&esp;&esp;费奇重申了一遍这个事实。

他看着乔狼狈至极的脸庞，心里涌起复仇般的快感。

&esp;&esp;“放心，我会为你保守秘密。

这件事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费奇咧开嘴，笑着安慰他，“按照承诺，我放你离开，你可以走了。”

他抓着乔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滚吧！”

他说。

&esp;&esp;乔勉强支撑起身体，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冷汗和泪水绷紧了他的脸，他愣在原地，惶惶然，迷惘无措。

&esp;&esp;费奇从米里埃主教的尸体里抽出剑，又在尸体怀里翻找了一下。

&esp;&esp;“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