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我。”

&esp;&esp;“噗通”

一声，是裴观烛将手拍进盛满水的木盆里。

&esp;&esp;水面波动，映出他在水面之上，扭曲到诡异的脸。

&esp;&esp;裴观烛与水面上的自己对上视线，紧紧抿住唇。

&esp;&esp;“但我……心甘情愿。”

&esp;&esp;因为他的小暑，永远，这一生，也再无法离开他了。

&esp;&esp;这就足够了。

&esp;&esp;哪怕是夏蒹会怨他，恨他一生也好。

&esp;&esp;若能与夏蒹这一生捆绑痴缠，那也足够令他甘愿。

&esp;&esp;漆黑的凤眸看着水面上波涛不平的眼珠，那眼珠没那么亮，水早已浑浊，裴观烛紧紧咬住唇，手往下，打乱了一池水面。

&esp;&esp;……

&esp;&esp;金鱼咬食

&esp;&esp;“大公子，日头已近巳时，奴担忧饭菜将凉，所还恕奴扰您清梦。”

&esp;&esp;是不属于夏蒹的声音。

&esp;&esp;裴观烛睁开眼，坐起身，手下意识摸向旁侧。

&esp;&esp;旁侧空无一人。

&esp;&esp;喊他来吃饭的小厮说完话便走了，裴观烛眼睛往左右看，日头映满了整间空荡荡的屋子，但到处也不见人，他脸色泛白，急忙踏上木履往外走。

&esp;&esp;“夏蒹。”

&esp;&esp;“小暑！”

&esp;&esp;木履跨过主堂门槛。

&esp;&esp;饭菜飘香放满桌，但两侧座椅上空无一人，裴观烛视线匆匆转了圈，着急忙慌抓住路过的小厮，“夏姑娘她人呢？”

&esp;&esp;“夏姑娘？”

小厮神色略有茫然道，“回大公子的话，奴不知啊。”

&esp;&esp;“怎会不知……”

他喃喃一句，接着像是忙着追赶将要离去的风筝般，急忙往外快步而去。

&esp;&esp;大门敞开着，自外泄露进大片日光。

&esp;&esp;裴观烛视线有些怔松，耳畔嗡鸣作响，在看到这大片日光的一瞬间，属于少女的，夏蒹的声音才从外传过来，变得清晰，且刺耳的传进他耳中。

&esp;&esp;他手推开半开的大门。

&esp;&esp;门口，两个看门的护卫站着，廊檐下的红色灯笼在晃悠，一只雪白的小狗围在少女脚边，正跟着她身上穿着的藕荷色裙摆转着圈。

&esp;&esp;而裴观烛的视线，只能看见她脚上戴着的黑色绳结，而轻而小，不仔细去听，根本就挺不清晰的银铃声响。

&esp;&esp;“晚明？”

&esp;&esp;她站定了，在太阳底下，面孔灿白，她笑着抱起那只不知从何处来的狗，对着他笑靥如花，“你醒了。”

&esp;&esp;没人回话。

&esp;&esp;夏蒹面上笑容一点点消失，看着裴观烛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他满头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身后，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雪色中衣，面上没有一丁点往日的温柔笑意，视线只魂不守舍的，看着地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