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虚伪？你说我虚伪？”

&esp;&esp;“是啊，我在说你虚伪，”

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因为我是真的想要死在夏蒹的手里，如果夏蒹现在拿出刀子想要让我死，那我会很开心，甚至会真的很开心的向你仰起脖子，或者你现在，”

他视线转了一圈，望到院子里的井，苍白指尖指过去，“你现在把我杀掉，扔进那口井里，我也会很愿意，很开心，但是夏蒹呢？你明明不想死在我手中，你明明很不想死，又为何要许下那样的契约来欺骗我？这样不就会显得我很像傻瓜吗？你不觉得吗？”

&esp;&esp;“我……”

夏蒹张开口，好半晌，却一个字都发不出。

&esp;&esp;裴观烛说的没错。

&esp;&esp;她发誓时，说甘愿被裴观烛一个人杀死，也只是无可奈何，无路可走的情况，她与裴观烛性命绑定，这世间只有他们紧紧相连，但她做不到像裴观烛那样疯狂，她惜命，惜命的要死，如果可以，她想一直活着，如果可以，她甚至都不想穿进这本书里时时刻刻经受这种心惊胆战。

&esp;&esp;“但这是我的错吗？”

夏蒹抬起头，“我不想死，这是我的错吗？”

&esp;&esp;“不，这不是你的错，”

少年微微歪过头，“但是誓言这种东西，夏蒹不能随便发吧？你对死很恐惧，我一直都知道，夏蒹真的甘愿死在我的手里那根本不可能。”

&esp;&esp;“但是我原谅你，”

裴观烛弯起眼角，“因为我一直都很喜欢夏蒹，喜欢到想要死在你的手里。”

&esp;&esp;无法控制

&esp;&esp;夜色如墨，树影透着月光，碎碎落在被昏黄宫灯映亮的窗户纸上。

&esp;&esp;苏府分给裴观烛的居处，大抵是这整片府邸唯一一片没有那恼人香火味的地方。

&esp;&esp;估计裴观烛也厌恶那股味道，外头到现在还有香炉往外丝丝缠绕般冒着青烟，夏蒹侧过头，看着暗金色雕花瑞鹤屏风外，少年苍白的手背垂在低矮的床榻下，发如倾洒的墨汁般流了下来，漏在他垂下来的宽大云袖上，如玉面庞半遮半掩，一幅场景乍一看好似仙人入画。

&esp;&esp;月以上树梢。

&esp;&esp;他早便睡了下来，呼吸清浅，但夏蒹却睡不着。

&esp;&esp;虚伪。

&esp;&esp;夏蒹这辈子，猜她心思

&esp;&esp;“什么东西？”

夏蒹去他身边坐下，看着裴观烛手里拎着个白色的小布袋递了过来。

&esp;&esp;拉开小布袋的拉绳，里头是一堆黑色的糖块。

&esp;&esp;夏蒹眨了下眼，没动，抬头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