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上，一切仍旧井井有条，老板处理问题向来敏捷，即使天大的乱子到了他手下，都可以顺利摆平。

但是偶尔，在某一个刹那，他的神色会有一丝恍惚，整个人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里，隔着一层坚冰，冷冷地，隔着。

征信社没有接获停止调查的指示，所以每天依旧会送上最详尽的资料来。

厚厚的照片附上行程表，祁绡隐办理了签证，祁绡隐订下机票，祁绡隐与朋友聚会，祁绡隐购买旅行用品。

征信社用来装照片资料的纸袋放在桌上，没有人动，日复一日，摞得高了，有天程雨缃找一份资料，结果不小心碰到，哗啦一声全垮了下来。

几百张照片散了一地，程雨缃觉得无力，蹲下来一张张拾，忽然横过来一只手，拾起一张照片。

捏在手里，那样美，即使是照片，也会令人觉得艳光四射，乌黑的眸子似有水意，仿佛要透出相纸来。

程雨缃低头捡照片，自言自语：&ot;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

&ot;他的声音平静缓和：&ot;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比如蘑菇，吃下去就会出事。

&ot;程雨缃说：&ot;苹果橙子樱桃样样都美丽，维他命丰富，味道又好，谁不爱吃？&ot;他没有作声。

&ot;这世上哪个男人会放走她，真是笨蛋。

&ot;不顾大老板在身后皱起眉头，她继续自言自语，&ot;既然心动就不要放过，符先生总是教我，令我们心动的，肯定是我们不能轻易放弃的。

喜欢就要争取，自欺欺人又是何苦来哉？&ot;他不能不出声：&ot;程秘书。

&ot;她仿佛这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转过来毕恭毕敬：&ot;符先生，您有什么吩咐？&ot;一句话在他舌尖上打个滚，最后终于说：&ot;把企划部的资料拿来给我。

&ot;她从桌上找到资料，双手奉上：&ot;祁小姐今天下午的航班飞往普罗旺斯，而您近期内的日程安排比较紧张，是绝对抽不出时间出国的。

所以如果您要改变主意，现在赶往机场还来得及。

&ot;他忍住一口气：&ot;程小姐。

&ot;她仍旧毕恭毕敬：&ot;是的，总裁。

&ot;他原本想要让她明白，一位好秘书不应该干涉老板的私生活，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ot;打电话给司机，去机场。

&ot;爱情，爱情，爱情是什么？趁着还来得及，趁着还年轻，他为什么不弄明白了，再让她走？如果说三年的婚姻没能让他了解她，那么，就说明他需要更长的时间。

车子一声急刹，终于停在机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