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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个良宵。
芙蓉面,柳如眉【竹马青梅】曾希望,与心爱之人把臂同游。
孤烟长河的大漠,或者细雨霏霏的江南,甚至硝烟的战场腐朽的废墟。
只要人在,情在。
蒹葭白鹭,恩爱无衰。
阮清阁带立瑶去上海。
尽管,只是短短的几日。
时光之海,于促狭之中暗藏了汹涌。
兴许会引发一场撞破礁石的海啸。
但起码,彼时,彼地,他们心中富足。
无坚不摧。
因为上海不似南京,南京总有人认得他们,南京是是非地。
而上海不但繁华,还可以将两颗小沧粟秘密地淹没,任由他们去爱。
他们如胶似漆。
立瑶说,我不在乎。
哪怕是就这样一辈子不见光,但我知道你爱我,也足够。
她这样说,反倒令阮清阁难受。
他内心万般的愧疚。
‐‐无论是对身边这娇憨热烈的女子,还是家乡深闺寂寞的妻子。
爱或不爱,都是一种错误。
进退维谷。
南京。
很少有信件从外地送到苏和酒行来。
且不说酒行的员工多数是从镇上挑选而来,偌大的苏和镇,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居民们往往世代皆封闭于此,在阮家开酒铺以前,外出闯荡的人可谓凤毛麟角。
而这次,是店里新请来的伙计阿贵的一个表兄捎信来告诉他姨妈的死讯,所以,邮差第一次光临。
如患病一样萎靡的午后。
映阙胡乱地拨着算盘珠子。
噼里。
啪啦。
啪啦。
店铺门外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喊,张富贵,有信。
声音里带着懒散和机械。
想必是邮差做得久了,要么麻木,要么腻味。
而阿贵不在。
映阙便迎出去,说,我代他收。
收字的余音还没有散尽,走到门口,看见来人‐‐顿住。
错愕间想起花花绿绿的小时候,想起路口的牛ròu面,仿佛软腻香滑还在口,辣椒塞了鼻子,葱花迷了眼。
映阙的嘴唇发颤。
而那邮差亦是呆呆地杵了半晌,一字一字,问,你是蓝映阙?你是,文浚生?传说中在帮派的仇杀里被乱刀砍死连尸体也沉入黄浦江的男子,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