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薇薇的目光，从他那深邃的双眼皮滑过，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再到他宽而削瘦的肩，最后移开。

&ldo;抬一下贵手。

&rdo;程薇薇语带调侃地说，&ldo;乐雅这几个月的销售数据报告，就在你旁边的桌上。

&rdo;林莫臣拿过来，低头翻看。

程薇薇说：&ldo;师哥，我知道这件事也不好做。

你在国外狙击的都是更新的、自由度更大的行业。

可是我们超市行业，商业模式固定，利润微薄。

而且我只有一家店给你，只能打价格战。

但是可以向你保证，我已经向总部申请了最大限度的资金和政策支持，新店用的也是信得过的人。

希望你可以尽量放开手去做，不要有觉得为难的地方。

&rdo;她这番话说得掏心掏肺又识大局，以为林莫臣多少会有几分赞许感激。

却没料到他连头也没抬，淡笑道：&ldo;我有什么可为难的？价格战，我闭着眼睛都能打。

&rdo;（二更）你见过的最大力度的超市折扣是多少？全单95折？买满50返5元，15元封顶？现在，乐雅的市场部员工们，讨论的就是这个问题：为了应对永正的开业，他们需要以多大力度的促销，来打击对方？&ldo;永正每次开业优惠，都在95-98折。

&rdo;一名主管说道，&ldo;这次应该差不离。

&rdo;另一名经理说：&ldo;不过，我们得承认，永正的购物环境和服务质量比我们好。

我们的店开七八年了，他们是新店，装修好。

而且营业员素质抓得好。

&rdo;&ldo;近期得把店内陈列和清洁，还有营业员素质抓一抓。

&rdo;有人附和道。

&ldo;他们搞促销，我们也搞促销就是。

&rdo;有人说，&ldo;周围的顾客都到我们这里买惯了，不信他们能把客源都抢去。

&rdo;……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木寒夏仔细而飞快地记录着。

以前她是自下而上仰望，如今身在其中，才发现乐雅这些干部，都挺务实，且经验丰富。

不多时，就讨论出许多切实可行的应对举措：加强超市整洁度和美观度要求，对营业员进行一次高强度的职业化培训，并且最近狠抓生鲜产品质量。

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某些产品，明天开始都不许上架……她偶尔间抬头，看见孟刚同样安静地听着，有些意见，他会当场拍板定下来；还有些，他则不置可否，或者直接出言质疑切中利弊，他的意见总是简洁明了，也充分照顾下属们的颜面，大家也都服气。

最后，市场部经理说：&ldo;孟总，我看就定95折，就在永正开业那周做。

我们现在每天流水是200万左右，做一个星期也要投入100多万，应该足够了。

&rdo;孟刚沉思片刻，同意了。

说到底，在任何市场上，守都比攻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