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默默听着，撑起来道：“嫔妾听闻皇上拿了婢女的字迹去比对，可有什么突破？”

&esp;&esp;萧琮捡了一架干净宽大的椅子坐了：“没有相同的，个个写的歪歪扭扭，竟似天书一般。”

&esp;&esp;我道：“女婢的比对过了，还有我们这几个嫔妃呢？皇上仁厚，为何不让我们一起参与比对？”

&esp;&esp;萧琮道：“朕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怕寒了你们的心。”

&esp;&esp;我缓步到他面前，盈盈跪拜道：“皇上在朝堂上杀伐决断何等气概？如今为了嫔妾们处处顾忌，虽是帝王仁心一片，但外人看了，倒似皇上懦弱，连后院起火都不能压制似的。

嫔妾请皇上，该断则断，不必顾虑嫔妾几个。”

&esp;&esp;他半晌没有说话，终沉声道：“朕知道，在你眼里，朕不像高皇帝与先帝，没有雷厉风行的手段，也不会高瞻远瞩的审决……”

&esp;&esp;我见他如是说，想是又误会我的意思，也顾不得别的，捂了他的嘴道：“您又胡说了，我何曾是这个意思？”

&esp;&esp;萧琮掰开我的手，并无怪罪之意，“你们都是朕的妻妾，是朕最贴身贴心的人，和外面那帮臣子如何比得？朕只想着善待妻儿，没有想过要将刀剑对准你们，若没有确凿罪证，朕绝不忍心动你们其中任何一个！”

&esp;&esp;我抱紧了他，感念的说不出话。

“最是无情帝王家”

，曾经有多少人对我说过这句话，如今看来，无情的究竟是帝王，还是帝王背后的社稷江山？

&esp;&esp;康延年在外道：“皇上，太后娘娘到大理寺了，请提几位娘娘过堂一叙。”

&esp;&esp;萧琮疲倦道：“她老人家总是不愿意保养的，竟亲自来了。”

&esp;&esp;我也无言以对，与萧琮缄口凝望，朔风萧瑟，竟有几分生离死别之意。

&esp;&esp;出乎我意料的是，太后并未在大理寺刑堂居高临下，而是带了三妃在后堂端坐。

连我们去了也客客气气，甚至还一一赐座看茶。

我不知道被人怎么想，我自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清楚这小老太太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esp;&esp;谢恩坐定后，和妃道：“太后仁慈，不愿意见到打打杀杀血腥之气，因此请几位妹妹坐在一起喝茶，希望妹妹们能自己坦诚相见，也好过损了六宫的脸面。”

&esp;&esp;我瞥见刘娉在听和妃说话时右手托着茶盏，左手拿茶盖轻轻拂去面上的一层水沫。

和妃说罢，刘娉放下茶盏，屈膝柔声道：“嫔妾谢过太后赏茶——嫔妾自小便受家父教导，行仁义之事，秉慈悲之心。

嫔妾虽万死，不敢有违父命，更不敢辜负圣恩！”

&esp;&esp;太后颔首：“你是很好的，哀家知道。”

&esp;&esp;剩下三个见她说话讨喜，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esp;&esp;萧琮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太后如此礼遇你们，你们不肯说，难道真要上了刑具才肯？”

&esp;&esp;裕妃嘟嘴道：“这样的弥天大罪，虽说不确定是谁做的，但定是她们其中一个无疑了。

太后娘娘与皇上太宽厚了，只怕让其他姐妹们心中不忿呐。”

&esp;&esp;和妃不言，宁妃静静道：“太后和皇上自有道理，姐姐何必不平？”

&esp;&esp;裕妃道：“妹妹你就好了，四皇子和永定公主都在你曲台殿教养着，我连个孩子影儿也没捞着呢！”

&esp;&esp;她说起孩子，刘娉眉间一凛，哀哀道：“太后，元伋他……”

&esp;&esp;萧琮道：“元伋玉真由宁妃辛苦照顾，并无半分不妥。”

&esp;&esp;太后道：“哀家带了两个孩子过来，现时正在旁边房间里由乳娘抱着玩。

你们想见孩子，便先招供了此事再说。”

&esp;&esp;我想见玉真，想的心里发疼，这巫蛊的罪名究竟要怎么才能洗脱？一时千头万绪，当真是捋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