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却，暗香犹存。

&esp;&esp;琴笙一向冰冷清透的眸中渐渐地浮出幽幽迷离的雾气，他慢慢地垂下了纤长的睫羽，却没有再做声。

&esp;&esp;楚瑜伸手温柔地替他将脸颊边的碎发拨开，随后笑了笑，俯下扇子靠在他的肩头。

&esp;&esp;她一手像哄小孩儿一般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他的胸口，一边轻声道：“睡吧，白白，小姑姑在这里陪你，永无噩梦。”

&esp;&esp;睡吧，她的倔强傲娇的琴猫猫，睡吧，她温柔醇厚的楚仙仙。

&esp;&esp;……

&esp;&esp;“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esp;&esp;虫儿飞，虫儿飞。

&esp;&esp;你在思念谁。

&esp;&esp;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esp;&esp;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esp;&esp;幽暗宁静的夜里，楚瑜低低地哼着幼年听过的小曲儿《虫儿飞》，柔软的调子，温软的声音，这一支歌儿，她哼得字正腔圆，没有一点走调。

&esp;&esp;像她以前唱给那个靠着她肩膀才能安稳睡着的‘少年’一般。

&esp;&esp;伏在他胸前的人儿慢慢地哼着歌儿，黑暗中，他能感觉她的指尖轻而缓慢地敲打着他的胸膛，一下下地，像一片片落花掠过他心脏里不知何处而来的漂浮着碎雪冰棱的黑暗水流，再慢慢地散去，带来柔软芳馥的香气。

&esp;&esp;琴笙冰冷的琥珀眸里雾气渐渐也变得柔软，原本僵硬的身子也渐渐地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去。

&esp;&esp;……

&esp;&esp;他慢慢地阖上眼，忽然有一种奇异却安心的倦怠传来。

&esp;&esp;也许，就看在她唱的这歌儿让他忽然有安眠睡意的份上。

&esp;&esp;他可以勉为其难、慈悲地原谅一次这条盘子里恣意妄为又不听话坏鱼……

&esp;&esp;也许……

&esp;&esp;白衣美人这么想着。

&esp;&esp;原本趴在他身上的人却忽然坐了起来，不知伸手在他衣襟里摸索什么。

&esp;&esp;琴笙梭然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她：“……。”

&esp;&esp;楚瑜掏出了一条——纯白的帕子。

&esp;&esp;她晃了晃手里的帕子，然后低头对着琴笙笑眯眯地道：“白白，你老这么瞪着你那漂亮的大猫眼，大半夜看着挺渗人的，半夜我醒来上茅房，一睁眼估计得被你吓死，所以，给你做个脸罩。”

&esp;&esp;琴笙的眼睛平日里是琥珀色的，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眼睛在被那种似暗非暗、似亮非亮的地方，就会变成浅金色，大半夜她老觉得月光下，他眼睛像猫一般会发光似的。

&esp;&esp;说着，她把帕子一抖，径自盖在琴笙的脸上，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挠头嘀咕：“怎么盖了脸看着更渗人了，像躺尸似的？”

&esp;&esp;“呸呸呸，自个吓自个！”

&esp;&esp;她摇摇头，摸着下巴打量了下此刻琴笙的模样，眼前一亮，嘻嘻一笑：“我说我家白白脸盖白帕子的这模样怎么这么眼熟了，这不金老小说里小龙女被尹志平给暗上了时候的造型么。”

&esp;&esp;一身白衣飘飘，武功高强，冰清玉洁，高冷如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般的“小龙女”

舍此时的琴笙其谁！

&esp;&esp;尹志平嘛……

&esp;&esp;楚瑜大眼珠子一转，伸手摸了摸琴笙僵硬的胸口，脑子里闪过她一身全真教道士服把“琴笙小龙女”

给放倒夺走‘贞操’，金曜‘杨过’知道真相之后痛苦嚎啕的画面，就忍不住笑得倒在琴笙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