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陈简的笑声传来：“这可不像你之前说的啊，对方不是对你有意思吗？”

&esp;&esp;隔着玻璃窗与璀璨的灯光，苏泽锦看见沈淮一端起杯子，低头先嗅了嗅红酒，喝了一口后又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袖子，他并不因为自己一个人坐着而感觉着急、无聊，他双腿交叠着，两手交叉放在腹部，目光落在餐厅中央的钢琴上，似乎正在倾听音乐……

&esp;&esp;他桌子上的餐具、他盘子中的食物、他身上的衣服乃至配饰与发型，都昭示着这个人的品位与风格。

&esp;&esp;“perfect（完美）……”

苏泽锦喃喃自语。

&esp;&esp;“perfect？thechargan（迷人的男人）？”

陈简在电话里笑道，“兄弟，你真不是个同的？”

&esp;&esp;“——我是在说他的行为举止。”

苏泽锦说，“从头到尾时代贵族的模样。”

&esp;&esp;“所以？”

&esp;&esp;“所以，我好像突然想到了取悦他的方式。

可见有一技之长的重要性。”

苏泽锦对着电话说，“另外——”

他在玻璃窗外用手机拍了一张沈淮一的照片，发给陈简，“给你看看时代贵族的气场。”

&esp;&esp;“叮”

地一声，短信发送完毕，苏泽锦直接将手机静音，在餐厅的露台上绕了一大圈，从另一个方向走进餐厅，找到了餐厅的领班：“我需要用展台上的钢琴弹奏一个曲子，现在这段《天鹅湖》马上就结束了，我不会破坏你们的计划，会继续弹奏下一节——”

&esp;&esp;“这不符合规定，先生……”

领班带着职业的笑容说。

&esp;&esp;但苏泽锦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在卡夫礼堂表演过——也就是说，不管我弹得怎么样，反正比你们现在的这一位演奏者好——你们如果不放心可以先派个服务员跟我上去，如果我乱弹，就把我赶下来。

以及，”

他掏出自己的皮夹，数出几张钞票，“点奏及钢琴使用费，多余的是小费，可以吗？”

&esp;&esp;领班的神情有些为难，但她已经没有立刻否决了。

&esp;&esp;苏泽锦扬起笑容：“女士，帮个忙好吗？我只是为了给我的同伴一个出人意料的晚餐。”

&esp;&esp;一系列的话终于打动了领班，她沉思了一会：“好的，先生。

不过请让我们的服务员跟您上去。”

&esp;&esp;“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苏泽锦说。

&esp;&esp;这个时候，曲子恰好到一个段落，坐在琴凳上的钢琴演奏者走下来休息，领班上去和对方说了两句之后，对方好奇地看了苏泽锦两眼，就走到员工休息室休息去了。

&esp;&esp;苏泽锦则在几分钟后代替坐到了琴凳上。

&esp;&esp;他将自己的领带松了松，在钢琴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放松，将自己的双手、十指，轻触黑白色的键盘。

&esp;&esp;悠扬的乐曲随之响起。

&esp;&esp;苏泽锦轻轻闭上眼。

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琴键，思维则迅速地飘忽起来，就像他在高中三年时候的练习那样，他飞快地投入乐曲的怀抱，眼前出现了乐曲中理应出现的所有：繁花争艳、草地青翠、闪烁粼粼波光的湖水，在湖水中游走洁白又可怜的天鹅群。

&esp;&esp;它们在空中一圈一圈地徘徊着，躲避仇人，祈求上天，等待唯一能解救它们的王子，希望、期待、焦灼、失望……以及最后的死亡。

&esp;&esp;最后的死亡。

&esp;&esp;就像他自己一样。

&esp;&esp;冗长、冗长的黑暗，无望的轮回，没有方向，没有结果，没有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