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想要他变得和你一样。”

言柚说，“可他没有，所以你就从最好控制的人下手，甚至不惜为此给他下药。

但是，他很厉害，即便你做了那么多，还是没有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esp;&esp;程术知浑浊的瞳仁里倒映着跳动的火光，脸上的皱纹似乎比前几天更深了。

&esp;&esp;“你挺聪明。”

他似是懒得一册册继续翻看下去，剩下的大半，一眼未扫，便都扔进了火中，“那你倒是说说，今天我又带你来这儿，是为什么呢？”

&esp;&esp;地板上的灰烬无处不在，言柚望着正在燃烧的火，又望着那些化成灰的画作。

&esp;&esp;程术知不等她回答继续道：“人是欲望的生物，爱恨嗔痴，逃不开。

我的儿子毁掉了我这个地方，我可原谅不了他。”

&esp;&esp;言柚一顿，目光从墙边那张桌子上的东西扫过。

&esp;&esp;程术知看了眼时间，继续不着急地说：“我一生信奉理性与科学，所以用了许多方法，来驯服自我，压制欲望。

我教他理性与克制，自然是希望他也成为这样的人。”

&esp;&esp;“但是……程肆还是太年轻了，你猜，他如果见到自己的桃源被毁，会是什么反应？爱欲、恨欲，都是一样的，谁都有软肋，”

&esp;&esp;言柚心头陡地一跳。

&esp;&esp;就在此时，他起身，往言柚嘴巴上贴了一块宽胶布，而后拨出去一通电话。

&esp;&esp;半分钟不到就挂断，

&esp;&esp;言柚听见他只说出去三句话。

&esp;&esp;“人在我这儿。”

&esp;&esp;“这个地方，你应该猜得到。”

&esp;&esp;“一个人过来，爸会等你，程肆。”

&esp;&esp;他回来时，从那张桌上，拿了把短短的匕首。

&esp;&esp;程术知再次坐回来，那把刀就放在手边。

言柚嘴上贴着胶带，什么声音都发不出，那一通短暂的电话，拼尽全力也只从喉咙肿溢出一声呜咽。

&esp;&esp;半小时后，最后一页落入火中。

&esp;&esp;程术知拍了拍手，将那把刀拿在手里把玩，他撕开言柚嘴上那张胶带，问：“你猜猜，程肆多久能到？”

&esp;&esp;这房间里，满是烧锅东西的焦土气息，没有窗户，估计也只有角落的通风口能送进来新鲜空气。

&esp;&esp;可言柚还是觉得要窒息了。

&esp;&esp;程术知用刀割开捆着她手腕的皮绳，瞧见言柚煞白的脸上两道泪痕，笑笑道：“不必害怕，你死不了，不过受点伤什么的难免的。”

&esp;&esp;他把刀放在言柚手腕上，似乎在琢磨从哪里下手。

&esp;&esp;“要找过来估计也还得半小时，你放心，我会慢慢来，程肆要是足够快，你也流不了太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