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见钱容的脚步渐渐缓下，程渲知道，那个地方，该是就要到了。

&esp;&esp;“莫牙，你知道么？”

程渲低下声音只有莫牙可以听见，“天子焚龟骨，都要御驾亲临司天监，连皇宫，都没有卦室的。”

&esp;&esp;——连皇宫，都没有卦室。

&esp;&esp;被钱容带着走了好一会儿，聪明如莫牙也是早已经分不清方向，这心被提着，人也不觉得累，约莫走了半个时辰，钱容停在了一座不起眼的小宅前，要不是钱容带着，莫牙只会把这宅子当成是王府里最末等下人居住的地方，卦室？这里会是可以焚龟骨的卦室？

&esp;&esp;“二位，里面请。”

钱容挥散守在小宅外的几名护卫，弓着身子推开了小宅的门。

&esp;&esp;屋门推开，两人都是一震，多亏程渲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装瞎的眼珠子颤了一颤就赶紧恢复了笃定，一副潇潇洒洒天地尽在我心的模样。

&esp;&esp;——莫牙惊的是没见过真正的卦室，墙壁斑驳爬满藤枝的老宅子，里面竟然藏着一座巨大焚炉，焚炉由金铜铸成，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九兽——凤凰、狮子、天马、海马、狻猊、押鱼、獬豸、斗牛、行什…

&esp;&esp;等一下…不止九兽。

有那么一个恍惚，莫牙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是被亮闪闪的金铜晃瞎，但他竭力不动声色的又看了眼，不止九兽…焚炉顶端，盘绕着…口中含珠的小金龙。

&esp;&esp;——龙，是龙。

莫牙眨了眨眼，确定那真的是龙，不是蛇。

&esp;&esp;莫牙确定，身旁的程渲也一定看到了那只龙。

岳阳步步惊心，莫牙这会子是真真确认了程渲的话并非吓唬自己。

看来知道的太多，真的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esp;&esp;☆、生死卦

&esp;&esp;莫牙确定，身旁的程渲也一定看到了那只龙。

岳阳步步惊心，莫牙这会子是真真确认了程渲的话并非吓唬自己。

看来知道的太多，真的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esp;&esp;莫牙不傻，他的黑眼睛镇定的看向负手背对着自己和程渲的穆瑞，与往常一样没有主动发声，不开口，就不会露出大破绽，以静制动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esp;&esp;——“来了？”

穆瑞沙声沉重，转身的那一刻好像还有些老态。

&esp;&esp;——“见过贤王爷。”

程渲比莫牙多一个先天的优势，她是别人眼中的瞎子，是一定看不见那条金龙的。

因为这样，她可以比莫牙更快的恢复澄定。

&esp;&esp;“程卦师。”

穆瑞缓缓走向程渲，“你能不能猜到，这里是王府何处？”

&esp;&esp;程渲沉默着没有立刻开口——焚炉烧火会产生浓烈的碳焦气味，尤其是焚烧百年以上的珍贵龟骨，光是起炉就要耗费小半个时辰，前后加起，需要用到的黑炭数百斤不止，浓烈的炭火味儿可以弥漫到司天监各处。

&esp;&esp;但贤王府的卦室，全部半点炭火的气味。

程渲知道，这座金铜焚炉里，用的是银碳，经过提炼不易生灰的银碳。

银碳珍贵，冬天时连宫里的娘娘都要按位份高低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