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石桥、凉亭、爬满绿藤的长廊已经不在了，那棵大树还在。

杜成有些微微气喘，他手扶着粗糙的树干，低头看着脚下的河床。

&esp;&esp;现在是枯水期，较之夏季的丰涌充沛，南运河的河水贫瘠了许多，能看见河底的淤泥和随着水流飘摇的水草。

有些地方结了薄冰，尚未结冻的部分在寡淡的阳光下冒着微微的蒸汽。

&esp;&esp;杜成的视线在河水中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一片淤泥中。

&esp;&esp;那就是“119”

杀人碎尸抛尸案中发现3号尸块的地方。

时至今日，杜成仍然清晰地记得，当那个沾满淤泥、对向而套的黑色塑胶袋被打开时，马健脱口而出的那句“我操”

。

&esp;&esp;那时大家都穿着一身橄榄绿，都很年轻，很能喝酒，抽很多烟，可以在熬了一夜之后还能精神抖擞地执行抓捕任务。

在老刑警面前暗自不服气，把新警叫作小屁孩。

热衷于带着枪骑着摩托车四处转悠。

对每个犯罪分子都恨得咬牙切齿。

&esp;&esp;杜成的心暖了一下。

他在二十三年后的同一个地方想起了年轻的伙伴们，以及他们共同面对的一件大案。

&esp;&esp;然而这温暖转瞬即逝。

杜成凝视着那片黑色的淤泥，仿佛又看到骆少华脱掉皮鞋，卷起裤管，一点点把那个黑色塑胶袋拽上岸的情形。

其实，当他看见那具女性躯干尸块时，跟踪

&esp;&esp;骆少华远远地看见林国栋从楼门中走出来，急忙放下望远镜，尽量在驾驶座上收缩自己的身体，只露出半个脑袋，监视着他的动向。

&esp;&esp;林国栋还穿着出院当天的那套衣服，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胶袋。

他慢慢地走到路边，把塑胶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随即，他就把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

几分钟后，他挠挠脸颊，抬脚向园区大门走去。

&esp;&esp;骆少华坐正身子，把望远镜塞进副驾驶座上的一个黑色双肩背包里。

背包鼓鼓囊囊的，袋口露出水瓶和半截面包，还有一根通体乌黑的棍子。

&esp;&esp;骆少华瞄了瞄那根棍子，那是一支伸缩式警棍。

&esp;&esp;希望用不上它。

骆少华抬起头，刚好看见林国栋消失在园区门口。

他发动汽车，慢慢跟了上去。

&esp;&esp;骆少华不能肯定林国栋是否还记得自己，所以他不敢冒险，只是远远地尾随着他。

林国栋走出园区后，向右走了几百米，拐进一条小路。

&esp;&esp;骆少华瞥了一眼街牌，暗骂一句，把车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