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然也站在人群中，身后突然幽幽一声：“太讨厌了，对不对？”

&esp;&esp;“怎么可以明明说了喜欢，又不喜欢了呢？”

&esp;&esp;小月的声音软糯如初，像是在为那年轻姑娘打抱不平，可细听又莫名怪异，她喃喃着：“太讨厌了，说过喜欢的，就应该真心喜欢啊，就应该一直喜欢下去，竟然骗人…真是太讨厌了，这样的骗子，就活该死掉啊。”

&esp;&esp;林然侧了侧头，盯着她的脸。

&esp;&esp;小月直勾勾盯着往外走的王华，察觉到她的目光，眨着眼睛看她，软软道：“然姐姐，我是太生气了，这个小姐姐被抛弃也太可怜了对不对？我们去帮小姐姐教训一下那个讨厌的男人好不好？”

&esp;&esp;林然望着她，小兔妖在她的目光下露出怯生生的表情，攥起小拳头柔软地抵在嘴前，濡慕又期待地望着她，好像她是即将主持正义的大英雄。

&esp;&esp;林然看着她，缓缓道：“她被负心，的确值得同情；但抛弃家族、背弃亲人、选择跟着一个男人远走高飞，也同样是她自己的选择，做出这个选择，她在期望得到真心人、收获幸福美满的同时，也该做好识人不清、因而受到伤害的准备，她有手有脚有修为、衣食无忧吃穿不愁，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重新站起来，她有什么可怜的？”

&esp;&esp;小月眼神微僵。

&esp;&esp;这和她想象得不一样。

&esp;&esp;这女人不是很善良吗？不是很正直很温柔吗？

&esp;&esp;她为什么刚才没有挺身而出仗义执言？为什么没有当街和那个男人产生冲突？！

为什么也不打算为那个女人出气？

&esp;&esp;只要这样，她就可以…

&esp;&esp;小月压下心底的失落，懊恼地拍一下自己脑袋，吐了吐舌头：“然姐姐说的好有道理，是我太冲动了。”

&esp;&esp;林然笑笑，不再多说：“走吧，我们去买衣服。”

&esp;&esp;人群渐渐散开，要买衣服的人往绣楼里走，林然也要走，小月却突然跑走，跑到跌倒的姑娘身边把她扶起来，递给她帕子擦眼泪，小声安慰着什么。

&esp;&esp;林然站定，望过去，小月注意到她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一笑，仿佛真是个羞涩又天真善良的小姑娘。

&esp;&esp;林然指腹摸了摸腰间风竹剑柄，无可奈何地叹一声气。

&esp;&esp;一个个的，全是戏精。

&esp;&esp;送走了哭泣不止的姑娘，小月颠颠跑回来，她们这才进了绣楼，林然选了两身青色的宽大法衣，直溜溜的袍子，穿上基本看不出胸和腰的那种，一如既往的朴素路人。

&esp;&esp;小月探头看了看，小嘴一扁：“然姐姐，你这样好看，也该穿好看点的衣服。”

&esp;&esp;林然发出直女的声音：“这就挺好看的。”

&esp;&esp;小月没吭声。

&esp;&esp;林然抱着衣服去了后面更衣室换，刚要解扣子，帘子下摆就被掀开一个角，一大堆款式各异的青色法衣被推进来。

&esp;&esp;林然：“…？”

&esp;&esp;“然姐姐太草率了。”

&esp;&esp;小月软绵绵的声音在外面：“想让然姐姐穿得漂漂亮亮的，这都是我特意挑的，然姐姐都要试一试哦，否则小月会伤心的。”

&esp;&esp;“不是。”

林然眼神逐渐惊恐：“等、等一下…”

&esp;&esp;“不听不听，然姐姐就要好好试嘛。”

&esp;&esp;小月笑嘻嘻：“小月也要去换衣服了，然姐姐一会儿见。”

&esp;&esp;林然尔康手：“桥豆妈袋——”

&esp;&esp;然而没用，轻快脚步声蹦蹦跳跳跑走了。

&esp;&esp;林然呆呆望着面前的衣服，脸渐渐绿了。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林然终于走出来。

&esp;&esp;她没穿最开始选的直筒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