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地下停车场的灯一直都是昏昏的发亮，停车场里没有什么人，安静的厉害。

&esp;&esp;苏苒拽着温晔的袖子，不知道从何开口，只知道不想让温晔这么离开。

脑子里似乎空白一片，甚至空白到荒芜。

又似乎满满当当的全是东西，却又不知道是些什么。

&esp;&esp;也许是苏苒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也许是那时她的表情太过于绝望，温晔一直都记得苏苒那时的表情。

&esp;&esp;她说：“请问可以借我100万吗？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esp;&esp;说完那句话就双唇紧抿，微仰着头，眼睛明亮地如同坠入湖面的星星，自己的脸满满当当地映在她的瞳孔里，眼里衬着晕开的水纹，亮晶晶的闪着光，脆弱、坚强，多么矛盾的词，可是却体会了个全。

&esp;&esp;温晔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了，错愕，震惊、心疼，或者还有其他什么，但是却清晰地记得苏苒眼底氤氲的泪水。

&esp;&esp;虽然没有落下，却像砸在了他的心上。

&esp;&esp;慷慨牺牲易，从容就义难。

不是很贴切，但是后来的每每回想，温晔都有类似这种感觉的心悸。

&esp;&esp;“苏小姐？”

温晔盯着苏苒那只紧紧拽着衣袖的手，忽然发现心底莫名地柔软了下来。

&esp;&esp;“温先生，非常谢谢您在5年多前借我那笔钱，只是可不可以晚点再还？”

话一出口，苏苒就羞赧了神色，脸上连同耳根都红了起来。

&esp;&esp;“没关系”

温晔顿了顿，目光从苏苒粉粉的耳垂移开，继续开口，“不急。”

&esp;&esp;“温先生，您放心，借您的钱，我一定会还的，只是目前有些困难。”

苏苒补充说道：“我欠条上的电话不变，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esp;&esp;温晔的嘴角往上勾了下，声音格外的清朗：“来日方长。”

&esp;&esp;来日方长。

&esp;&esp;感受到灼灼的目光落在手背上，苏苒心里一紧，才想起来自己还拉着温晔的衣袖，就像被烫到似地一下子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