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盛柏年继续问他：“为什么偏要今天上山？”

&esp;&esp;程郁随口答了一句：“想早点回去。”

&esp;&esp;“想早点回去？”

盛柏年怒极反笑，问他，“想早点回去，所以你连命都不要了？”

&esp;&esp;程郁嘴唇微动，有些事与盛柏年也说不清楚，他又死不了，或者说早已死去，所以并不在意普通人最看重的生命安全问题。

&esp;&esp;可这话说出来，盛柏年只要脑子没有进水，定然是不会相信的，他又不能在盛柏年的面前死一次，再复活一次给他看吧。

&esp;&esp;程郁没有办法回答盛柏年，干脆转移了话题，反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esp;&esp;盛柏年没来由地笑了一声，然而笑声中没有半点笑意，更像是在自嘲，他说：“我脑子有病吧。”

&esp;&esp;昨天盛柏年上了那辆去往外省的车后，从助理那里得到消息说程郁离开云京的时候坐的也是这趟列车。

&esp;&esp;但即使知道了程郁去了那里，盛柏年依旧奇怪自己无缘无故地怎么会订了这样一张票，在平海的时候他也犯过这个毛病，明明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卧室里，早上却是在车库里醒来。

&esp;&esp;他从前好像也不梦游的，可票都订了，既然知道程郁也来了这里，盛柏年就把这次行程当做是专门来找程郁的，他早上上的车，傍晚才到了镇上，休息了一晚上，

&esp;&esp;最后，盛柏年还是以担心程郁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他直接从屋子里面出来，站在门口，看着院落中央的程郁。

&esp;&esp;他就这样站在月光里，像是灵异故事里游荡在山间的鬼魅。

&esp;&esp;他的胳膊和腿上都是擦伤，不过看起来还不严重，应该没伤到骨头，盛柏年稍微放了心。

&esp;&esp;盛柏年握着手中的水瓶，不禁想到在平海市小区外面见到程郁的那一次，他也是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摔得破破烂烂，还带着血腥味，他怎么总有办法把自己给弄伤？总也学不会保护好自己？

&esp;&esp;程郁察觉到身后盛柏年的视线，举着水瓢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转头看向盛柏年。

&esp;&esp;盛柏年或许是心中都是正气，所以丝毫不躲避程郁的目光，坦坦荡荡。

&esp;&esp;程郁转念一想，就算盛柏年心里有什么想法，他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esp;&esp;他一边把水从肩头浇下，一边问盛柏年：“你不洗一洗吗？”

&esp;&esp;“等会儿。”

盛柏年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沙哑，不过掩盖在水流之下，并不大能够听得出来。

&esp;&esp;程郁哦了一声，心中还是有些奇怪，盛柏年的身上脏成这个样子，依着他以前的洁癖，估计早就钻进水里了，现在竟然能够忍受这么长的时间，可见这几年他在国外很有进步。

&esp;&esp;等程郁将身上的泥污都冲洗干净，回到屋子里，从背包里找出一套新衣服给自己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