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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是安锦然吗?
&esp;&esp;盛柏年自己也分不清,他开始努力回想自己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可无论他怎么想,那些记忆就像是被装在玻璃罩子里,无论看它多少次,它都是原来的样子,却与它隔着一道薄薄的屏障。
&esp;&esp;夜晚降临,皎洁的月光落在天台上,当盛柏年熟睡之后,他的身体漫出巨大的黑影,吞噬掉整个城市,无数的生物臣服在他的脚下,高呼着某种听不懂的语言。
&esp;&esp;等到第二天盛柏年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无比的劳累,他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盛老师,他连忙回过头去,门口却空无一人。
&esp;&esp;盛柏年去到公司,进入到办公室里一眼就看到了仍旧被他放在桌角的头盔,他对跟在身后的助理说道:“把它送到程家吧。”
&esp;&esp;助理听到盛柏年的这句话,当即眼睛都瞪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esp;&esp;送到程家?或许云京里还有另外一个他不知道的程家,总觉得这个发展是越来越魔幻了,他小心翼翼又向盛柏年多问了句:“哪个程家?”
&esp;&esp;盛柏年抬头看了助理一眼,云京除了程归远他还跟其他的程家有关系吗?
&esp;&esp;他道:“给程郁。”
&esp;&esp;助理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了,这是一个什么发展,盛先生怎么会拿东西给程郁,昨天盛先生从程家离开后,他们都觉得盛家跟程家要斗起来了,结果到今天盛先生没有行动也就算了,还要给程郁送礼物。
&esp;&esp;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sp;&esp;不仅助理想不明白盛柏年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就是收到礼物的程家也是一头雾水,程归远已经做好了迎接盛家打击的准备,结果早上于管家就拿了盛柏年的礼物过来,对他说:“先生,盛先生送来这个。”
&esp;&esp;程归远一听这话差点以为盛柏年是送了炸药过来,然后抬头一看,那个包装他是认识的,与他从平海拿回来的半全息头盔一模一样,只是盛柏年闲着没事干嘛给他们家送来这个?
&esp;&esp;程归远稍一思索,觉得这个东西肯定不会是给自己的,便把程郁叫了下来,程嘉言像只小尾巴一样跟在程郁的后头,也下来了。
&esp;&esp;程郁看到于管家手里的头盔也微微吃了一惊,像程归远问道:“怎么又拿了一个?”
&esp;&esp;“是盛柏年送过来的。”
&esp;&esp;“他怎么……”
程郁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便没有再开口,他想着或许是盛柏年对程嘉言父子间的心灵感应,那日在展览馆中盛柏年见程嘉言喜欢这个,就留了一个给他。
&esp;&esp;这不算是给自己的,是给程嘉言的,只是时机有点不对,如果早一些就好了。
&esp;&esp;程郁虽埋怨盛柏年忘了他这么多年,还与安锦然拉扯不清,但他依旧希望他在程嘉言的心中还能维持一个比较正面的形象。
&esp;&esp;程嘉言倒是有了小脾气,且不说他已经有了一个头盔了,单说这个头盔是盛柏年送来的,他就不喜欢,摇摇头说:“我不要。”
&esp;&esp;于管家听他这样说,问程郁:“那给退回去?”
&esp;&esp;程郁低头看了程嘉言一眼,怎么说这也是盛柏年第一次给程嘉言送的礼物,他对于管家说:“先留着吧。”
&esp;&esp;程嘉言偏头看了看程郁,眨眨眼睛,程郁对盛柏年的态度有点奇怪,并不是单纯的怨恨,还有很多其他的情绪在其中,程嘉言虽然对程郁的情绪变化很敏感,但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对大人们复杂的情感世界并不了解。
&esp;&esp;程郁握着程嘉言的手,按了按额角,也在纠结该怎么与程嘉言开口,告诉他盛柏年其实是他的另一个父亲。
&esp;&esp;而白秘书将程郁回到云京的消息放出去后,等了许久也不见安锦然从前的那些爱慕者们有所行动,这才过了短短的五年时间,他们就全部忘了他了,不在乎他了。
&esp;&esp;还有盛柏年,一回来就去了墓园看望安锦然,本以为他还有点良心,哪知道他只是做戏,对程郁害死安锦然一事无动于衷,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锦然那些年对他们的好都错付了。
&esp;&esp;白秘书暂时还不知道盛柏年后来又给程郁送了一个头盔过去,若是知道了,估计得当场气死过去。
&esp;&esp;在程郁回来的那一天,程归远就找人调查了白秘书,现在调查到的结果也被送到他的手上。
&esp;&esp;这些年来白秘书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心尽力,只是插手了他与程郁相关的所有事,他倒是宁愿白秘书在程家的生意上做点手脚,让程郁少吃苦。
&esp;&esp;程归远不想再见到白秘书,对电话中的白秘书说:“你被解雇了。”
&esp;&esp;从程郁回到云京后白秘书便知道或许会有这么一天,他对自己做的事一点也不后悔,只是后悔得知程郁在平海的时候怎么没有找人直接解决掉他。
&esp;&esp;他在电话里问程归远:“程先生为什么要解雇我?”
&esp;&esp;程归远都要气笑了,白秘书竟然还有脸来问自己为什么解雇他,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在装傻,他淡淡说道:“这几年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吧。”
&esp;&esp;白秘书抿了抿唇,冷笑了一声,“我做过什么我当然清楚,可是程先生你清楚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esp;&esp;见程归远不说话,白秘书呵呵一声冷笑,其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esp;&esp;程归远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esp;&esp;白秘书继续道:“当年听说程先生肾脏有毛病,锦然立刻去医院做了配型,后来你手术成功,他甚至不想让你知道是他捐的肾,可他人死了你不愿给他讨个公道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把那个杀人凶手给接回家中,锦然死不瞑目啊,你对得起他吗?”
&esp;&esp;因为白秘书说的这件事,程归远一直对安锦然怀着歉意,可程郁离开程家这些年,时间过去,对安锦然的这些歉意慢慢淡了,对程郁却是更加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