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从永嘉二十九年，姬玉以身殉国收回乌兰城和白城算起，大衍皇朝光复幽州花了整整二十一年的时间。

倒是开拓灵州，只用了三个月不到，快得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esp;&esp;但是，卫昭心里很清楚，打下灵州是一回事，真正做到人心归一，就是另一回事了。

目前的灵州看起来风平浪静，是他的雷霆手段起了威慑作用，水面之下，依旧波涛汹涌。

&esp;&esp;卫昭从没想过，教化那些投诚的扶余人，让他们打从心底觉得，自己就是大衍的臣民。

他只是用比原来的扶余贵族更温和的手段对待他们，给他们田地耕种，让他们衣食无忧。

&esp;&esp;与此同时，卫夙从临近州郡甚至内地大量迁民来此，并鼓励通婚。

两三代人以后，这片土地才会真正烙上大衍的烙印，从此变得不可分割。

&esp;&esp;不知不觉，卫崇荣回到庆佳已有半年。

刚刚进入九月，北国的春猎

&esp;&esp;果然，卫茂说完那句话就翻脸了，恢复原本桀骜不驯的表情，转而向卫萱说道：“大哥，你都听见了的，回头见到六皇叔，可要给我作证啊，我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esp;&esp;卫崇荣虽不明白卫茂的意思，可知道事出有因，而不是卫茂真的转变了对他的态度，反而松了口气，便向卫萱求证道：“大哥，三哥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esp;&esp;卫萱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攻陷庆佳城的时候，你不是被困在地道里了吗？四皇叔在写给皇祖父的战报里提到了这件事，说你在里头困了两天两夜，还是自己把石门凿开逃出来的。

六皇叔听人说了你的事，一直在宫里说你好厉害，三弟不服气，说没什么了不起的，六皇叔就说……”

&esp;&esp;说到这里，卫萱忍不住笑了起来，卫茂真是有够无聊的，卫昊才多大一点，跟他较什么真。

可他倒好，不但跟卫昊计较了，还打赌输了，所有要到卫崇荣面前，亲口说他厉害。

&esp;&esp;卫萱一边笑，一边把卫茂和卫昊打赌的事说了出来。

没等他说完，卫茂的脸色就已经黑得像锅底了。

卫崇荣其实是很想给卫茂面子的，可他忍了忍，没能忍住，还是扑哧笑出了声。

&esp;&esp;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是会爆发出你无法想象的能量的。

不要说是卫茂了，就是卫崇荣自己，你现在给他弄块材质相同的石门摆在面前，他也绝不可能把它凿个洞出来的，卫茂输得不冤枉。

&esp;&esp;卫茂气呼呼的，回城的路上一句话没跟卫崇荣说。

卫崇荣浑不在乎，反倒觉得这样的卫茂才是正常的，他但凡对他客气点，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背后搞了什么小九九。

&esp;&esp;卫昭开拓灵州，立下不世之功，理当重赏，可他已经是郡王了，再赏就只能是加封亲王。

按照惯例，大衍的皇子是不封亲王的，最高就是郡王，只有等到老皇帝驾崩，新皇帝给兄弟升官赏爵的时候，才有可能封为亲王。

如果卫昭现在封了亲王，日后卫明登基，就会出现赏无可赏的局面。

&esp;&esp;卫昭如何看不出卫夙的为难，他当即表示，自己不需要任何封赏。

但是来年卫崇荣元服以后，他要把他立为世子，为了堵住宗正寺那群老家伙的嘴，他想先向皇帝讨个旨意。

&esp;&esp;见卫昭心心念念都是他的宝贝儿子，卫夙的嘴角幅度很小地抽了抽。

就算赫连濯已经死了，还是卫昭亲自下令杀的，他看卫崇荣，还是觉得别扭，不可能像卫萱他们兄弟几个一样。

&esp;&esp;卫昭看到皇帝有所心动却迟迟不肯开口，拱手道：“请父皇准许儿臣的请求。”

&esp;&esp;卫明见状跟着劝道：“父皇，荣儿聪慧果敢，智勇双全，担得起世子之位。”

&esp;&esp;皇帝的视线在两个儿子脸上转来转去，片刻方沉声道：“准奏。”

&esp;&esp;“儿臣谢父皇恩典。”

卫昭稽首谢恩，随即向卫明投去感激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