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尽量让自己快活，从不肯委屈自己。

&esp;&esp;白瓷瓶里她昨日折来的那支寒梅在一夜风雪后依旧明艳，卫韫玉眸光落在上面，唇畔不自觉带上笑意。

&esp;&esp;既是元日时节，自然是要穿红的。

&esp;&esp;卫韫玉从自己带来的衣裳里找出唯一的那件红色裙衫来，低眸瞧着那衣裳，难得眉眼温软。

&esp;&esp;许是卫韫玉死在大婚之日的缘故，那满目的红便触了卫老太君伤心处，故而她为卫韫玉陪葬的遗物里，独独红色最少。

孙女死时那一身大红皇后礼服，是卫老太君难言的痛，原本她是不愿将任何一件红色衣物随葬入墓的。

&esp;&esp;之所以最后留了这一件，是因为，这是卫韫玉十五及笄那夜所穿的衣物。

&esp;&esp;那是她恢复女身之前，头一次身着女子裙衫。

&esp;&esp;姑娘家总是爱俏的，十五岁的年纪，又最是天真烂漫，纵使是卫韫玉也不能免俗。

她喜欢明艳的颜色，喜欢胭脂水粉，喜欢姑娘家喜欢的一切事物，可惜，十五岁的卫韫玉身边只有刀剑陪伴最久。

&esp;&esp;人生头一回着的女子裙衫，她极为珍爱，一直妥帖收藏在卫国公闺房内。

&esp;&esp;卫老太君即便再伤心，最终却还是将这件衣裳陪葬进了卫韫玉墓中。

&esp;&esp;卫韫玉死而复生后，同样将这件衣裳带了出来，只是却一直未曾穿过。

&esp;&esp;今日正月初一，自然要着红色，这衣裳也就被她重新拿了出来。

&esp;&esp;当年这件衣衫是卫老太君特意命人从江南织局带来，一应用料都极为考究，便是裙角的梅花都是江南最好的绣娘所绘。

卫韫玉只在十五岁时穿过一次，后来便一直妥帖收藏。

&esp;&esp;而今这衣裳依旧如同当年模样，分毫未见破旧。

&esp;&esp;好在卫韫玉这十年来身量也没有多少变化，倒是还穿的上。

&esp;&esp;卫韫玉换好衣裳后，扫了眼铜镜中的自己，竟愣了愣。

&esp;&esp;昨夜祁陨留下的红痕已经悉数消失，用了玉肌膏后，不仅那红痕没了，卫韫玉沿途舟车劳顿在西北吹的风沙好似也被抚平。

&esp;&esp;“难道是昨夜睡得太好的缘故，今日瞧着怎么气色这般好。”

卫韫玉喃喃低语。

&esp;&esp;可不好嘛，玉肌膏是那神医的家传秘法所制，生腐肉都不再话下，被祁陨用了给她消去脸上红痕，还用去了一整罐，卫韫玉的气色怎会不好。

&esp;&esp;可卫韫玉不知这中间玉肌膏的作用，还真以为就是自己睡得好的缘故。

&esp;&esp;她没太将这事放在心上，提着裙摆去拿自己的易容物件。

&esp;&esp;可在妆台上找来找去，竟什么也没摸到。

&esp;&esp;卫韫玉如今本也不曾易容，只是将眉型改变，辅之以神态变化。

可这妆台上如今竟连个眉笔也无。

&esp;&esp;今日清晨，卫韫玉睡得正熟的时候，祁陨曾悄悄进来过一次，临走时看见卫韫玉妆台上的易容物件，将其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