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梅运来了，小顶用两只虎口比划了一下他的头围，然后放在墙洞上比了比，尺寸着实差了不少。

&esp;&esp;但她见过吊死鬼钻花瓶的，那花瓶口也很细窄，便问：“你能钻进这洞里吗？”

&esp;&esp;梅运看了看

&esp;&esp;，委屈巴巴地说：“窄小了些，若是小顶姑娘非要鬼奴钻，奴使劲挤一挤，许是能挤进去的，可是想必会挺痛的……”

&esp;&esp;小顶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那你晚上，可别硬挤进来……”

虽说吊死鬼自称不行，但还是提防着些的好，万一哪天突然开窍学会夺舍了呢。

&esp;&esp;苏毓无心听他们这些废话，奈何他耳力过人，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

&esp;&esp;电光石火之间，他一个激灵，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萧顶，闭嘴！

梅运，回你的花瓶里去。”

&esp;&esp;梅运吓得差点又死一回，“嘤咛”

一声从窗户钻了出去。

&esp;&esp;小顶撇撇嘴，连山君脾气不好，虽说近来客气了些，但仍是动辄黑脸。

&esp;&esp;不过她刚解决了一个难题，正是高兴的时候，大人有大量地不去和他计较了。

&esp;&esp;……

&esp;&esp;多亏了墙上的洞，苏毓的气海渐渐有了久违的充盈之感。

&esp;&esp;气海之于修士，便如守财奴的钱袋子，被掏空的时候心里难免不安。

&esp;&esp;这几日连山君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也有空闲时间教小顶炼丹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收的徒弟，既然收进门了，那就事关他的颜面，不能太拿不出手。

&esp;&esp;连山君是凡事都要求尽善尽美的人。

上课前一日，他特地派大渊献将灵药库房和丹房都打扫得纤尘不染。

&esp;&esp;：“练习用到的火符、药材、金液、玉髓等物，你可要买下？若是买下，炼出的丹便是你的，若不买，丹便属于为师。”

&esp;&esp;小顶想也没想，点点头：“要买。”

&esp;&esp;苏毓挑眉：“你有灵石？”

&esp;&esp;小顶自然没有，她的灵石都拿来还债了，剩下三十一万债务追讨不追讨，全在连山君一念之间。

&esp;&esp;但她穷得坦坦荡荡，挺挺胸，小巧玲珑的下巴颏一抬：“先欠着吧。”

&esp;&esp;苏毓：“……”

&esp;&esp;他自己不爱欠债，委实不能理解一些修士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做派——没有个几千万灵石的储蓄，以备不时之需，也不知那些人夜里怎么能安心入定。

&esp;&esp;身为师父，他深觉自己有责任纠正一下徒弟的不良习惯，勤俭持家可是归藏最重要的传承。

&esp;&esp;他沉下脸道：“你别想着炼出丹药拿去卖，便能回本赚钱。

&esp;&esp;苏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剑修大能，天不怕地不怕，但不等于他能忍受恶心的东西。

&esp;&esp;看清那颗青眼珠的刹那，他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地一甩手，把那鬼东西甩了出去，筋脉中的小剑蠢蠢欲动，差点飞出来把他自己那只手剁了。

&esp;&esp;眼珠骨碌碌滚出几尺远，卡在金砖的缝隙里，瞳孔那面朝上，摆出一个死不瞑目的姿态。

&esp;&esp;墙那边发出一声惊呼：“啊，我的辟谷丹！”

&esp;&esp;苏毓：“……”

&esp;&esp;他强忍着恶心。

转动僵硬的脖颈，重新看向那玩意，这才发现它除了多只眼睛和几条血丝以外，色泽的确和辟谷丸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