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铃铛？”

&esp;&esp;秦致远下意识反驳：“……我不是”

&esp;&esp;对方似乎认准了他，笑道，“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来报你救命之恩。”

&esp;&esp;“……”

&esp;&esp;他叫真。

&esp;&esp;也许是异域名字，也许是中原名字，秦致远懒得计较，对方也从不解释。

孤孤单单一个“真”

字，就唤了许多年。

&esp;&esp;秦致远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救过他，就像当年晋宇青说不记得小铃铛，人的一生要遇见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一记住，能永世不忘的，要么是大恩大喜，要么是大悲大恨。

&esp;&esp;其他的，都在往年岁月流逝里化成抔土。

&esp;&esp;而时隔数年，晋宇青留下的恩与喜，也只剩惘然。

&esp;&esp;秦致远从宫中赴宴回来，看到府中树杈上倚着的那个人，不禁仰头瞧了瞧他，问道：“你何时走？”

&esp;&esp;“走？”

那人摇晃着手里的酒壶，垂眼俯视着丞相，“不是说来报你恩的麽，不会走的。”

&esp;&esp;丞相抱臂哼地一笑，“你除了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还干过别的什么事了？”

&esp;&esp;“你怎么能这么庸俗。”

&esp;&esp;“你把这三天两头借宿的银两还来，我就不庸俗。”

&esp;&esp;“别，你还是庸俗着吧！”

&esp;&esp;丞相嗤一声，不欲理他。

男人从梢头跳下来，笑眯眯地跟在他后头进了屋，然后递上那壶红绸封口的酒，问道，“我来给你送酒，今天是九月初十，你忘了？”

&esp;&esp;“没有。”

秦致远揉了揉眉心，“我只是不想再去了。”

&esp;&esp;“哦。”

男人说着就挑开封壶的红绸，随手翻开茶杯，坛中清冽酒香缓缓泻下，“九月初十，平陵县，你与我有一饼之恩。

这算你们中原人说的命定麽？”

&esp;&esp;真又道：“我来报你的恩，你却挂着别人，你得不到，我也得不到。

这该如何是好？”

&esp;&esp;“嗯？”

秦致远不解。

&esp;&esp;他低头看了一眼，茶杯盛酒，白瞎了他特意挑选的瓷色，这个异域人不管过多少年，品味都是一样的烂。

可他还是端起，在鼻端嗅过，有异域奇怪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