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清漪睡得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天色都暗了。

&esp;&esp;容辞就坐在床边，眼睛眨都不眨，温柔愧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esp;&esp;她勉强撑起身，抱着软枕，有气无力地垂着头。

&esp;&esp;容辞抚着她柔顺的乌发，放柔了声音，安慰道：“清漪，外祖母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往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esp;&esp;清漪将软枕抱得更紧，声音闷闷的。

&esp;&esp;“容辞，那可是你的外祖母。

你难道要从此将她拒之门外？”

&esp;&esp;她想，这大约是不能的。

秦老夫人毕竟是先太夫人秦氏的生母，是容辞的血缘长辈。

&esp;&esp;这种事情发生一次两次，容辞兴许会维护她。

倘若发生的次数多，错的就是她了。

&esp;&esp;容辞后悔不迭。

若他早些知道外祖母来京，不至于令清漪受辱。

&esp;&esp;他温声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外祖母老糊涂了，误信了旁人的捕风捉影。”

&esp;&esp;仅是如此吗？清漪一时间想不明白，容辞是真的不知内情，或是故作不知。

&esp;&esp;“容辞，今日阖府仆婢都听见了。

我已颜面扫地。”

&esp;&esp;容辞心中揪疼，表面却风轻云淡一般。

始作俑者是他，极力维护这摇摇欲坠平静的，也是他。

&esp;&esp;“你若不喜欢，我将他们全换了就是。

我已说了外祖母的不对，她毕竟年纪很大了，难免糊涂。”

&esp;&esp;他在避重就轻。

&esp;&esp;她冷冷地质问道：“今日只是小事？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不是，根本不配有尊严？”

&esp;&esp;容辞怔住了。

&esp;&esp;他要娶清漪，他们会是夫妻一体，所以他的面子等同于清漪的面子。

寻常女子的尊严不正是靠父兄、靠丈夫、靠儿子吗？

&esp;&esp;在容辞心中，唯有清漪是最亲近的人。

他最艰难的时候，清漪与他相依为命，秦家从没关心过他。

如今，舅父舅母却想利用他，外祖母自以为是地为他好，何其可笑。

&esp;&esp;“清漪，不论旁人说什么，我都会娶你的。”

&esp;&esp;他的话，就像随口在敷衍。

凡是有什么矛盾，一句“我娶你”

好似都能解决问题。

&esp;&esp;可是，真能解决吗？

&esp;&esp;清漪自认优柔寡断、懦弱无能。

不敢回顾从前的不堪，无法逃离困境，甚至渐渐屈服。

&esp;&esp;容辞向来只顾自己快活，想令她做禁脔，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