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爱意磨尽的速度，比她想象得更快。

&esp;&esp;听到她说话，贺铭遥眼神愈发晦暗不明，冷冷地注视着她面容。

&esp;&esp;蓦地。

&esp;&esp;贺铭遥怔了怔。

&esp;&esp;虽然对面女人一直垂着眼，但他依然能看到，奚苒眼眶发红、眼里泛出一丝水色。

&esp;&esp;她哭了吗？

&esp;&esp;在哭什么？

&esp;&esp;贺铭遥有些诧异。

&esp;&esp;明明是他被她乱七八糟地大吼了一顿，她怎么就哭了呢。

&esp;&esp;只是，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

&esp;&esp;贺铭遥往前跨了一大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她一些。

&esp;&esp;抿了抿唇，他刻意放软语气，开口道：“奚苒……我给你买了花。”

&esp;&esp;奚苒在心里嗤笑，“不用了。”

&esp;&esp;“……”

&esp;&esp;贺铭遥心上传来一阵刺痛感。

&esp;&esp;说不出理由，他只能追问：“刚刚那些话，是真心话吗？奚苒，你以前说你很爱我……”

&esp;&esp;怎么就不能是爱人了呢？

&esp;&esp;奚苒觉得，跟他沟通，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居然需要一遍又一遍老调重弹。

她苦中作乐地心想，也怪不得贺铭遥不爱说话，若是在三年前，他就这样，自己可能早就不耐烦了。

&esp;&esp;“是不是心里话，你听不出来吗？贺铭遥，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

你以前那么爱孔熙，爱到她差点和自己家族对着干，也不是说变就变了？凭什么你就觉得，我会一成不变呢？”

&esp;&esp;奚苒讽刺地笑了笑，仰头，和他对上视线，“承认吧。

你一直只是在享受我的爱、满足自己的不靠谱，别人都嘴碎说我高攀你、倒贴你，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嫁给你，我就觉得自己能心满意足。

但是，我是人啊，又不是什么动物、宠物、什么花瓶瓷器，我也有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想法，也会感觉到难受啊？你在乎过吗？你不在乎的。”

&esp;&esp;贺铭遥沉默地看着她。

&esp;&esp;这不是合适的场合，也不是合适的时间。

&esp;&esp;但比起刚刚那样有人围观，这种无人夜色中，行人步伐匆匆，无人关注他们，还是让她觉得放松不少。

&esp;&esp;奚苒：“但凡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都不奢求你多爱我，毕竟大家心里都明白。

只要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关注呢？我被贺夫人叫去问责时、在你家你的朋友中受异样眼光时、在家里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如果能多给我一点点回馈，我都能坚持着在深渊里，永世不得超生。

贺铭遥，你知道的，我上学那会儿成绩很好，努力和坚持是我最擅长的事情。

“

&esp;&esp;“但是。

没有。

什么都没有。”

&esp;&esp;“如果爱情不是互相的，你凭什么要求我一腔孤勇？我不能爱上别人吗？人家对我好、会关心我的心情、会在乎我的感觉，哪怕没什么钱，也不算太帅，一样会让我觉得幸福的。”

&esp;&esp;“没什么好聊的了。

贺铭遥，我想离婚的原因很简单，是你再怎么阻挠都不会有改变的。”

&esp;&esp;“我不爱你了。”

&esp;&esp;她言之凿凿、一气呵成，眼神清澈倔强，毫无闪躲，直愣愣地，不给人留下任何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