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迅速地跑出了教室，甚至不留给我说&ldo;谢谢&rdo;的时间。

我看着他的背影好一阵发愣，他嘱我擦药时凶巴巴的神情，没来由地让我想起周楚暮。

周楚暮。

只要我一刻未见他，心便一刻不得安宁。

我伸出手，抚摸挂在掏前的白色蝴蝶，反反复复对自己说，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我终于又回去找他。

那个晚上，我口袋里放着于根海给我的1500元钱，这笔钱多得超乎我的想象，在我回家拉开抽屉的时候，它们在里面好好地放着。

我抓起它们，塞进口袋，往外冲。

妈妈忽然问我说：&ldo;你去哪里？&rdo;&ldo;有事。

&rdo;我说。

&ldo;你坐下。

&rdo;她唤我。

我站着没动。

&ldo;我有话跟你说。

&rdo;她说。

&ldo;说吧。

&rdo;我的声音是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冷漠。

我们这对母女，竟然变成了这样。

&ldo;不要相信男人。

&rdo;她说，&ldo;不然，没有活路可以走。

&rdo;她的表情让我害怕，害怕到了极点。

我想，于根海一定又有什么地方伤害了她，但我不能安慰她，这是她的命运，我无能为力。

&ldo;他说你要1000块，我让他多给你放了500。

&rdo;见我没反应她又说，&ldo;还有，我不欠周天义些什么，你不用想着替我还债。

&rdo;她的这番话结结实实地吓了我一跳。

她到底是浑然忘世万事不关心的仙女，还是躲在暗处看清了一切？&ldo;妈妈，&rdo;我终于悲伤地说，&ldo;我还的不是你的债，是我自己的。

&rdo;她深深看我一眼，终于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上楼。

我又听见了木鱼单调的笃笃声。

在那声音里我退到门边，背着手拉开门，一直退出了家门。

然后，朝着周楚暮的家飞奔。

月光很好的晚上，我喘着气敲他的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敲他的窗而不是敲他的门，也许，我只是喜欢敲窗时发出的那种声音，低沉，有些脆弱又那么笃定，像我这些天对他的想念。

等他打开窗，我要对他说的第一句就是：&ldo;不是的，我那天说的话不是真的。

&rdo;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窗真的吱呀一下开了，我看到的却不是周楚暮本人，而是一个长发的女子。

她穿了一件近乎透明的睡衣，睡眼惺松地看着我问：&ldo;找谁？&rdo;我逼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