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状若平和，漫不经意道：&ldo;你方才说，只想将她一人存于回忆中，她是怎么样的？&rdo;夜极静，前山不知何处传来清歌入耳，隐隐绰绰，颇渺茫。

陌少开口时声音极低，她却听得真切。

&ldo;很漂亮，&rdo;他说：&ldo;长大了会更漂亮。

&rdo;顿了顿，补充道：&ldo;性格也好。

&rdo;像是陷入什么回忆，道：&ldo;还很能干。

哪方面都很能干。

&rdo;总结道：&ldo;她哪里都很好。

&rdo;又像是自言自语：&ldo;我挑的，自然哪里都很好。

&rdo;凤九在心中将陌少这几句话过了一遭，又过了一道。

长相好，性格好，又能干。

怪不得阿兰若年纪轻轻便魂归离很天，有句老话叫天妒红颜，这等人早早被老天收了实在怨不得。

幸好她同姑姑只是长得好看，性格不算尤其好，也不算尤其能干。

但陌少说得这么倍加珍重，凤九觉得不好晾着他，该回他一句，也不晓得该回他个什么，随意咕隆道：&ldo;我以前也喜欢过一个人，印象中长得好像也很好看，但实在要算是个烂人。

&rdo;添了一句：&ldo;所以他可以活得很长。

&rdo;陌少无意义地附和：&ldo;有我在，她也可以活得很长。

&rdo;凤九心中叹息，陌少这句话，从语声中虽然听不出什么惋惜沉痛，但不能形于外的沉痛，必定已痛到了极致罢。

当年若是陌少在，以陌少之能，必然可以保住阿兰若，可叹一句命运弄人，陌少讲出这句话时，不知有多么自责。

多么痴情的陌少。

多么可怜见的陌少。

眼看月令花随风凋零，如星光骤降，一场酴醾花开转瞬几逝，正合着一刻生一刻灭六个字。

苏陌叶率先起身道：&ldo;走罢。

&rdo;凤九亦起身整了整裙子，抬头时，却蓦然愣在了月令花凋零的余晖中。

方才躺在糙地上，她并未太过注意，此时迎面而站，却见苏陌叶纹饰清俊的面具遮挡住了面容，但面具外的头发，仍是一派皓月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