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猛地被这种半香半臭的气味扑面突袭，闻得人作呕，班哥暗骂了一声晦气，撩开内室的帷帘。

&esp;&esp;两个老御医佝偻着身子，面色灰白视死如归。

&esp;&esp;这两个救不了了，谁让他们倒霉，今日留值宫中。

班哥看向榻旁哭得梨花带雨的小才人。

&esp;&esp;太上皇最近很是宠爱这个少女，日日召她侍寝。

出事前把人带在身边，现在人还能在这站着，可见是有一两分喜爱的。

&esp;&esp;小才人楚楚可怜看向班哥，落泪的样子我见犹怜。

她泪光涟涟向班哥行礼，飞过的眼神和娇弱无助的外表全然不同，几分大胆，尝试祈求一些怜爱。

&esp;&esp;什么玩意。

班哥脚步未停，来到太上皇身前，握过他的手，语调悲情，哽咽唤道：“皇阿翁，孙儿来了。”

&esp;&esp;太上皇没有反应。

&esp;&esp;班哥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有气。

立马命人用金针。

&esp;&esp;太上皇转醒，艰难地睁开眼，但已看不清眼前人影，他喘着气，一句句交待后事。

&esp;&esp;

&esp;&esp;齐无错找到庄子上来，宝鸾才知道太上皇去世的消息。

&esp;&esp;“城里已经戒严了，不许出入。

要不是我本就打算出城，早早地打点好了，再晚一步，只怕我也出不来。”

&esp;&esp;他气喘吁吁，从马背上飞下来后就直窜进屋，一身全是黄土飞泥，渴得大口喝茶。

&esp;&esp;对于太上皇去世的事，宝鸾心里没有太大触动。

&esp;&esp;那是个可怕的老人。

他的逝去固然让人感伤生死有命，但其中绝没有可惜。

&esp;&esp;神佛在上，宝鸾还是象征性地掉了两滴假泪，掉完泪就算尽孝了，没事人一样拉着齐无错问：“来的路上，有没有碰上宫里的人？”

&esp;&esp;齐无错捧着茶杯喝了一杯又一杯，咕噜道：“宫里的人？我碰见他们作甚？”

&esp;&esp;宝鸾：“太上皇仙逝，宫里该派人接我回去奔丧呀。”

&esp;&esp;齐无错放下茶杯，说：“丧钟未鸣，城中就已戒严，估计这会子更不会有人出城接你回去的。”

又说：“省去你披麻戴孝，多好！

回去奔丧，又苦又累还不得好。

能拖一天是一天，咱不赶着受罪啊。”

&esp;&esp;其实宝鸾也不太想去，不过是为了礼节上好看。

听齐无错这么一说，便明白了，城中形势不太好，估计她是赶不上回去奔丧了，说不定等她能回去的时候，太上皇都下葬了。

&esp;&esp;“你还穿红啊，要不要换一身？”

宝鸾指指齐无错身上的大红圆领袍，“国丧呢。

你也讲究些。”

&esp;&esp;“管他呢。”

齐无错喝够了茶，总算缓过劲来，往后一躺靠在榻上，翘起二郎腿，一伸手把宝鸾拉到身侧，痞笑着说：“小善，我同你说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