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跟着母女俩转过两步走进屋里，就看到客厅的一角已经开辟出了绘画专用的区域，用彩色地垫圈起来的面积正对着房间里最大的一扇窗。

&esp;&esp;是我和妈妈一起装扮的！

小女孩很得意地邀功，沈榭忍不住也弯下身揉揉她的脑袋：辛苦了，很好看。

&esp;&esp;确实很好看。

&esp;&esp;虽然空间不是很大，但整洁干净，难得的是并不显得突兀，很融洽地和原本的装潢融为一体。

画纸画架都已经按照事先的约定准备整齐，看得出是认真做过布置和准备。

&esp;&esp;因为先前沟通的时候了解过小朋友的学习程度和意愿方向，沈榭这次上门时还专门带了自己做的空白水彩色卡。

小女孩的妈妈给他们送来一次水果之后就进了卧室，留下沈榭和小朋友一起在客厅做破冰填色游戏。

&esp;&esp;沈老师。

小朋友甜甜地喊他，手脚麻利地搬出画纸画板，一边还要见缝插针和沈榭聊天，我妈妈是不是特别好？

&esp;&esp;沈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些诧异。

&esp;&esp;他并不是没有和小朋友打交道的经验，但

&esp;&esp;整个夏天沈榭都在小女孩家里做家教。

&esp;&esp;小姑娘年纪不大，却真的很古灵精怪，小朋友的世界里每天发生一百件稀奇古怪的零碎小事，统统都可以第一时间拿回家开分享会。

&esp;&esp;先和父母转述过一遍，等到沈榭上门时还能绘声绘色做二次演讲。

小朋友说起话来有条有理还懂渲染铺垫，起承转合由不得你不听不信。

&esp;&esp;沈榭先前考虑到学生的年龄，安排的课程也是比较轻松的那一类，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静物风景之间有心穿插了绘本填色，毛绒绒的小动物卡片也做了一打，先前给不少出版社杂志社画过的儿童插画都被翻出来二次利用。

&esp;&esp;结果某天小朋友突然神神秘秘地问他：沈老师。

&esp;&esp;说话之前还看了看卧室的方向。

&esp;&esp;他们在客厅上课的时候小女孩的那位oga母亲一般会回避到里间，没有特殊情况都不会出来打扰。

&esp;&esp;这时看着小朋友的动作，沈榭不由好奇，也学着压低声音：怎么啦？

&esp;&esp;小姑娘的妈妈说话做事都温温和和没有什么响动，以至于很多时候沈榭都会恍惚地忘记房子里还存在这么一个人。

&esp;&esp;但现在要发生的事情显然就是和这个人有点关系：

&esp;&esp;沈老师，能不能教我画小人呀？

&esp;&esp;小朋友盯着卧室的门缝看了好几眼，确认那里不会突然打开走出一个人，才鬼鬼祟祟拿出一张合照。

&esp;&esp;我爸爸妈妈的结婚纪念日快到啦。

&esp;&esp;小姑娘飞快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酒窝陷下去一块又好像藏着蜂蜜：我想给他们画小卡片！

&esp;&esp;连贺卡样式都想好了，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居然意外地很可行。

&esp;&esp;不过比起这一点，沈榭更惊讶的是小朋友居然会那么上心父亲和继母之间的一个纪念日。

&esp;&esp;这时又想到大概和自己本身的经历有关，其实在过去的生活里，沈榭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婚姻这个意象。

&esp;&esp;自身父母的方面自然不必说，直到后来遇到叶沉，也不曾进入过一段正常的伴侣关系。